其实明栀没有如实告诉宋冬雪,在寺庙偶遇的两天前,她已经和邵希臣见过面。
暑假某周的周五,明栀刚去罗沙应聘工作。经理通知她去报道的当天,对她进行了两个小时简单的培训,说以后每周六周日晚上班即可。
离开的时候不到九点,宿舍锁门时间是十一点半。沿着路边考虑要不要立刻回宿舍时,一对父子谈笑着从她身边经过。
忽地想到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明栀决定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的路再熟悉不过。如往常一般,她只待了半个小时,便离开了医院。
接近十点半,盛夏的夜已经黑透,望不见一颗星子,静谧安宁。
医院门口却仍人来人往。救护车鸣笛驶回,门口时不时停下一辆豪车,有抱着孩子下车奔跑的夫妻,身后跟着爷爷奶奶一家人。
每次来过医院,明栀心情总会很压抑。
一阵凉风吹过,她拢了拢衣领,迈开腿往前走。
医院门口没有单车停放点,她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经过红绿灯,明栀余光中瞟见一群混混,她带上外衣帽子,加快速度往前走。
那群混混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明栀不用抬头,就能感应到落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听见那些粗鄙不堪入耳的话语。
脚步声与男人调侃的声音愈来愈近。
明栀伸手进口袋,慌乱地点开手机,做好了报警的准备。
但老天像要跟她开玩笑一般,手机迟迟没有反应——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但脑子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条路上人人实在很少,她想折回去走到医院门口保安室,已然来不及。
怎么办。
明栀额头上冒出细汗,心里叫嚣着要安静下来想办法,但是脚却不受控制地跑起来。
“哟,陈哥,这妞想跑!”身后立刻响起流里流气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嬉笑声与跑步的声音,一个个笑得张狂,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混混伸手就要触碰到她的外套。
“跑啊你!继续跑啊!让爷看看你能跑多快!哈哈哈!”
电光石火之间,明栀听见了车解锁的声音。
紧接着两处车灯闪了闪。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辆车,车旁边站着人,夜色深重,视线模糊,明栀仅能辨别出来那是个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像要去拉开车门。
只能搏一把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又加快脚下速度,扯开嗓子喊:“老公!我回来啦!”
撕心裂肺的喊声落下。
男人的身形明显顿了顿,身后几个混混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交头接耳:“不是吧陈哥,前面这男的是这妞老公??”
明栀顾不得那么多,躲到男人身后,拍着胸口喘着粗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求求你,救救我,只需要配合我一下就好。”
男人稍稍低头,视线掠过她白里透红的脸庞,额头上有几缕头发被汗湿透,他抬眼望向对面,眼神冷漠无情。
几个混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陈哥我们走吧,这男的开的车……不像普通人。”
黑色轿车的标志看不清,但是车牌后面几个连着的8却清晰可见。
“废话,用你说!快走快走。”
片刻后,周围重新回复寂静、
明栀渐渐恢复呼吸,嗓子间有咳血般的咸意,想咽却又咽不下去。
眼看着混混们离开这条街,她才放下心来,艰难开口:“谢谢你,先生,真的感谢。”
男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先生,我们现在走吗?”
突然有人说话,明栀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抓住离她最近的一条胳膊,险些叫出口。
刚受过惊吓的她,神经仍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
车上的人开口解释:“不用害怕小姐,我是司机。”
这才注意到车上还有一个人,声音很敦厚亲和。她尴尬地笑两声,“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注意到。”
“松手。”
偏低偏凉的声音入耳,周围气压呈断崖式降低,明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攥着男人的胳膊。
“对不起。”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尖,小声道歉。
男人没再开口,司机下车,绕到另一面,打开车门,男人坐了进去。
透露出男人不想多费口舌的态度。
明栀自然看得出来。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高声音,“今天真的谢谢你。”说完没再停留,打算去骑共享单车。
“小姐等一下!”司机叫住她。
明栀疑惑回头,“嗯?”
司机:“我们先生帮你叫了辆车,您可以在此处等候几分钟。”
她摆摆手,刚要拒绝,司机朝着混混远离的方向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