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冽走后,陆菀倒是寻了许多事来做。只王平时不时能见到她,便叫了刘翠带着丫丫过来。
芍药陪着丫丫在榻上玩,陆菀便道,“翠嫂子这几日来的勤了。”
刘翠看一眼门外,小声道,“不瞒小姐,我当家的叫我来的。”
陆菀不解。
刘翠道,“别看他整日里不说一句话,其实心细着。知道小姐不大高兴,便叫我带着丫丫来闹一闹。”
陆菀感叹道,“可不是么。话少的人不见得心不细,有些话多的人,说的甜言蜜语却全是骗人的鬼话。”
刘翠笑道,“话少有话少的乐趣,小姐再清楚不过了。”
知刘翠意有所指,陆菀啐她一口,道,“你不知道?竟说我。你的幸福都写在脸上了,什么时候给丫丫添个弟弟妹妹?”
刘翠道,“在孝期呢,不能有孩子。”
陆菀一听,便皱了眉。
刘翠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想赶紧纠正,又觉得陆菀这等聪慧之人怎么会听她糊弄过去,便直接道,“当家的爹娘都已经过世了。”
陆菀惊道,“都过世了??”
刘翠道,“嗯,一前一后。婆母今年七月过世的,也很突然。至少得守孝一年,不能有孩子的。”
刘翠也没撒谎,只没有将实情都说出来。
陆菀心思玲珑,一下子就想得有点多。
定国公府别院失火,也是七月吧?
凝视一眼刘翠,此事人家不愿提及,她也无需深究,便过去了。
陆菀便也自然的转了话题,道,“暂时没有你也轻松些,瞧瞧星辰……”
刘翠道,“我正想问呢,她是要办满月酒,还是百日宴?到时候我跟着小姐一道去。是个儿子的话,她家里一定高兴。”
陆菀却道,“当然是高兴,高兴就不管星辰了。前几日星辰还受了委屈跑出来了。”
刘翠吃惊道,“她糊涂啦,如今月子呢。便是受点委屈,也不能出来呀。”
陆菀道,“好在离得不远。后来汪顺来接,我随她回去了。”
刘翠见陆菀面色不大好,便劝道,“小姐是生气吧?可小姐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把星辰强留下来。”
陆菀道,“我知道。她如今是自由身,我只不过名义上还是她小姐罢了。她已经嫁了人,自然要以夫家为主。”
刘翠也道,“是这个理的。我婆母过世了,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和当家的成亲一年没孩子,我婆母就天天数落我。好在当家的护着我,我心里劝着自己,到底我和当家的过一辈子。婆母不过是长辈,平日里敬着就行了,到时候日子怎么过,还是我和当家的说了算,这样一想,就顺畅多了。星辰家那边虽然没有婆母,倒也有个不省事的婶子,也形同婆母了。星辰还得靠自己想通了,想明白日子怎么过才好。旁人帮不上的。”
又问,“她当家的待她还是好的吧?”
这才是陆菀担心的地方。
她一直觉得有个不省事的婶子不是最大的问题,关键还是男人的态度。那个家到底是汪顺说了算的。他若是站在星辰那边,事情就很好办。怕就怕,汪顺耳根子软,听他婶子的。
陆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星辰护着他呢,我也听不到几句实话。”
刘翠道,“先别管了。女人在月子里,泪水就比往日多。小姐知道的,我这般的都哭过好几回。等出了月子,就没事了。星辰总归当母亲了,马上想的就不一样了。”
陆菀点头。
赶巧王平帮着搬东西,刘翠看过去,两个人默默无声相视一眼,许多柔情都在不言中了。
陆菀摇着扇子,颇为羡慕。
他们这一对平淡夫妻,过得才是真的幸福。
枝枝回到定国公府,倒也没做什么。
她也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不能因为陆菀几句话,就马上对赵琳琳做出什么。赵琳琳上面就是赵姨娘,高辙再护着她,也得看自己母亲的面子。
当下还是由着赵琳琳闹了几回。
赵琳琳觉得闹得实在是没意思,因这枝枝根本不理她。反倒是被高辙数落了好几回,也从不来她这里。
赵琳琳便消停了一阵子。
心腹在枝枝跟前说,“幸亏娘子没有听那陆姑娘的,许是也没安好心。”
枝枝道,“好心不好心暂且不好说,只我也不是那等任人摆布之人。”
正说着话,便有人端进来燕窝。
盖子打开,枝枝一瞧颜色不大对。以前都是晶莹剔透的,今日瞧着反倒浑浊了。当下问那个丫鬟道,“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弄了些差的糊弄我?”
丫鬟道,“奴婢不敢,都是原来的东西。”
心腹上前看了一眼,突然道,“娘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瞧着这燕窝不大对劲呢。”
枝枝心存疑惑,便拔了头上的簪子放在里面搅了两下,谁知道一会儿那银色的簪子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