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偏软的调子,撒娇,说不上,但似乎带了点那般意味,他黑色的瞳仁茫茫然,随着她挨近,正清澈地倒映出她的影子。她打量许久,从他眼上挪开,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说他头疼,睡不着。
“头疼?”知晓病因,含烟有些意外,“是感冒了吗?”又不像,哪有感冒持续这么久的,但也说不准。
他说不是,轻轻靠着她,不敢用力。
“可以看会电影吗?”他忽然问。
她慢慢低头,看他安静乖巧的模样,摸到身后的遥控器,开了电视:“你想看什么?”
得先问他,她看的,他看不了,这方面,他表现得太过于矜持。
“你决定。”他回答,彩色影像落在他脸上。
含烟放了一个非常适合雨天看的文艺片:“那就它吧。”画面上一个男人一只狗,讲的是忠犬的故事。
开场是雪天,静悄悄的村落。
他另一只手揽过她肩膀,半抱着他,重量下沉。九十分钟的片子,流逝一半的时候他不满足于这个姿势,牵住她的手,掌心交迭。
依旧素白的光影,是灰白,平添压抑。
“那条狼狗会死吗?”他压着声。
“会。”不久前她刚看过结局,尚存印象。
他的手指慢慢插进她的指缝,一点点将她包裹起来:“它是怎么死的?”
她依稀记得:“被它主人杀了。”剥了皮,血流满地,尸骨扔去野外,最后应该被哪只狼吞入腹中。
他好像笑了,语气是可怜的语气:“它真惨。”
含烟莫名地看他一眼,分明神色无常,她却陡升怪异。
“或许吧。”她说,“人心难测。”
过了会,听他渐沉的呼吸,她问他:“真不睡一会?”
“不了。”
含烟猜想他应当还是恪守那点礼仪,都这样了,还要什么礼仪?搞不懂。
“你是不是经常头疼?检察了没?”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回原位。
他说不是什么大毛病,然后同她解释:“我小时候遇到过绑架,要我父亲拿赎金换我,他去晚了…”
含烟默了好半晌:“后来呢?”
“我的头就是在那时候受了伤,很严重,做了手术,不算太成功,留下了后遗症。”他三言两语,未作过多阐述。
含烟启唇,发现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你没事吧,现在怎么样…诸如此类,说了又貌似太矫情。他的体温紧贴着她,灼得她左右难安,于是挣开他的手,起身说道:“我有点渴,去趟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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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