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看向徐壬寅,乌起隆也望过去,卫凌道:“这是我们扬州主管丝织行业的徐老板,我相信他会十分愿意与你探讨这个问题。”
徐壬寅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朝乌起隆拱了拱手,“是,若能将我朝绣品绣艺传授至南洋,徐某不胜荣光。”
乌起隆明白卫凌这是有意牵线,不过牵的这线正合他意。
东夏的丝织品在南洋那是重金难求,即使每月几趟货船往来,但那点量仍是不够看,乌起隆这一趟若是能将刺绣这一技术带回南洋去,那他算是办成了件大事。
他哈哈笑起来,“那自然是极好的,明日,明日我就带人到街上去看看,徐老板可否一起?”
徐壬寅一口应下来。
一旁谢蓝看一眼,默默斟了杯酒。
接风宴席约戌时末才结束,等送走了来使,卫凌与徐壬寅同回徐府。
卫凌的马车就在前面走着,而跟在后面的徐壬寅直到此刻仍是不敢置信,感觉今夜虚幻得很。
先是撞见露出“真面目”的卫大人,后是听闻他在南洋的事迹,最后他竟还主动将他介绍给南洋来使。
他想,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方才桌上也有好几个扬州商人,唯有他和乌起隆搭上了话,还约定了明日相见。
这可不是简单的见面,南洋人带来的商机无可比拟,要是他真能独断南洋丝织市场,那徐家未来不可限量。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宋姑娘。
走过几条街,马车在徐府门前停下,卫凌下马车之后站在一旁等了他一会。
徐壬寅上前去,小心翼翼作揖“卫大人。”
卫凌此刻脸色缓和许多,“徐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原先怎么便还是怎样。”
使不得使不得,徐壬寅万万不敢,“卫大人,此前徐某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卫凌没说什么,抬步往里走去,徐壬寅连忙跟上。
走到住处,卫凌转过身正色道:“徐公子,明日你与他们会面,谨记一点,我们付出什么便要拿回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是。”
卫凌怕他不懂,再解释一句,“有些东西我们没有,得向人家学习,就像如今阿奾要做的事情。”
他想着阿奾到底经验尚少,她想做的事风险不定,有徐壬寅在前头带着,她会好走很多。
而浸润商场多年的徐壬寅听完这一句一下就明白了,他原先还以为卫凌一是为东夏朝,二是因与自己相识才特意牵线,不想绕了这么一大圈竟是为了宋姑娘。
徐壬寅想起昨夜谭锦玉睡前与他说的那些关于俩人之间的事,暗自摇了摇头,多情自古空余恨,这卫大人怕是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行。
去春兰院
早上陪着谭锦玉用过早饭, 又陪着她说了一上午话,晌午过后宋奾与挽翠俩人出门去寻罗姨,今日要去一趟尤家。
昨日已派人去给尤家送了信, 那边很快回消息,因而才有此行。
“挽翠, 礼没问题吧?”
“龙泰今日一早就检查过了,现在好好的在马车上呢。”
“嗯。”
舅舅尤山鸣一家住在扬州城西南角,院落看着不大,大门紧闭。
宋奾与罗姨下了马车, 挽翠上前去敲门。
没一会儿, 一个四十左右年纪的妇人开了门。
罗姨低声与宋奾说:“这就是你那舅母吴氏。”
在盛京时尤四娘就说过这个舅母不好相处, 罗姨今日也三番几次提醒她莫要将吴氏的话放在心上。
宋奾好奇起来,这个吴氏性格得有多差才让俩人这般忌惮。
她再看过去, 只见吴氏脸上堆满了笑意, 提着裙摆迎到跟前来, 看了两眼宋奾后笑道:“呀, 阿奾竟出落得如此标致,不愧是四娘生养的孩子。”
这一句夸赞有几分诚意,宋奾没感觉到“不好相处”,一时疑惑起来。
而一旁的罗姨更是惊得不行,以前吴氏可不会这样说话, 在她眼里四娘是“没良心的”,宋奾是“小贱蹄子”,态度有多轻慢就多轻慢, 是以前两日宋奾说要到尤家拜访时她直接就劝阻,可最终还是扭不过她。
她便想着今日怎么也要陪她来一趟,不然她被吴氏欺负了都无地可说。
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宋奾浅笑问候:“舅母。”
吴氏亲昵玩过宋奾左手, “快随我进来吧,你舅舅表哥都等着了。”
走到门口,发现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靠在大门一旁,探出头,滴溜个眼珠子看着宋奾,充满了好奇。
宋奾停下来,对吴氏道:“这便是佳佳表妹吧?”
尤佳佳一听到宋奾说话,立马转身飞奔回屋。
吴氏不得已笑:“是,这个淘气的,见了人也不知道喊。”
院子确实不大,而且稍显杂乱,许多东西堆放在一处,也不知是没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