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玄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口问了句:“盛京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卫凌怔忪片刻,应:“那些人怕是发现了这个苗头,极力打压于我,圣上便与我想了这个法子,虚为屈于权势,实为釜底抽薪。”
“需要你亲自来一趟?”千玄笑,“这不就是大材小用了。”
卫凌有些不自然,轻咳了声,“此事可能会摸出大鱼,不得不谨慎些。”
千玄没察觉他的不自然,开始回忆着:“扬州漕运是有些蹊跷,而且扬州几个大户富得流油,我要不是答应了你师母要金盆洗手,那劫富济贫的事也可以干干。”
卫凌颔首:“不止扬州,金陵更甚,金陵光郭氏一族就盘根错节,牵扯极深。”
“是,若是毒瘤,一定要拔。”千玄正经起来,叮嘱他:“你记着,皇帝对你再好你也不过是个外人,你当了他左膀右臂那就得承受可能会带来的后果,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要是一旦牵扯到根底,你就是那个随时可弃的棋子。”
卫凌掩了掩眸,“我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工具,不过既是工具,可以向外,那便可以向内,他丝毫不惧。
“我这边也有不少人脉,你看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是,谢谢师父。”
俩人说完话,凌意那边也做好了饭菜,四人随即开饭。
只是一上桌卫凌就愣了,桌上赫然放着一道翡翠鱼丁。
凌意见他盯着翡翠鱼丁看,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域川可是喜欢吃鱼?这是你师父昨日刚打的,放清水里养了一天,正是鲜美。”
“不错,扬州的鱼你在盛京可是想吃都吃不到。”
冉冉也凑热闹:“娘亲做饭可好吃了,哥哥你快吃呀。”
卫凌夹过一块鱼块,轻轻咀嚼着。
味道和她做的相差无几。
凌意问:“味道如何?”
“好吃。”卫凌评价,“师母这道翡翠鱼丁入口即化,口感极好。”
“哎?你怎么知道它叫翡翠鱼丁?你吃过?”千玄好奇问。
凌意笑着替他答:“域川都来了扬州两天,吃过多正常。”
“也是。”
俩人本以为这话题已揭过去,却又突然听到他说:“内人外祖乃扬州人士,她会做上几道扬州菜。”
凌意“呀”了一声,“这样巧?那域川怎的不与她一起回来,过来几天探探亲也好呀。”
他却不说话了,只默默吃饭。
吃到后来冉冉已经在凌意怀里睡熟,凌意轻轻晃着,手背轻柔拍打。
千玄见卫凌视线不离冉冉,调笑道:“怎么,想生一个了?”
“师父你知道的,我不能要。”卫凌依旧看着冉冉,语气没什么情绪。
“也不是不能,只是”
“只是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活不成,还会累及母体。”卫凌主动接了他的话,“所以,我不能冒险。”
在他知晓宋奾身体不好时他除了惊讶其实还隐约有些庆幸的,庆幸没让她有孩子,不然她定然会受不住。
为了一个孩子而让另一人置于危险中,他断然做不到,无论那人是不是他的妻子。
“还不是怪你自己,你说你要是好好吃药,按照我说的去做哪会是今天这模样。”千玄指了指他,“活该你无后。”
千玄这话说得重了些,随后自己叹一声,“你说,你们一家不是将军就是少将,你那母亲又是个什么主,不愁吃穿不愁银两的怎么还养出你这个病秧子。”
卫凌以前也不明白,现在却是懂了。
他就不是卫家子孙,又怎么会如同卫海奉与大哥一样强健。
不过此事仍旧不清楚,听芩城人说,荷娘不是刚搬到那里就带着病的,也就是说他的病不是荷娘带给他的。
那么只有找到那个他还不知道是谁的生父,这一切才会有答案。
待吃完一口饭,卫凌道:“师父,这事说来话长。”
千玄摆摆手:“那便不说了。”
凌意听起千玄提过这回事,这会儿开口问:“你夫人知不知道这回事?”
卫凌望向她,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凌意沉了脸,“你们成婚了两年?还是三年?不论多久你都应当与她说清楚这件事,一个女人不能传宗接代你可知她承受了多少压力?我们这些小地方尚且不容易,何况你们那些高门大户。”
凌意又问:“她可有埋怨?”
卫凌又摇头,宋奾从来不会说不,就连每回的避子汤都是乖乖喝下,如果不是后来她说要和离他都不知她如此介怀。
“那你可有宽慰一二?”
卫凌依旧摇头。
“域川,你这样怎么可以,你们是夫妻呀,她顾虑着你顾虑着你父母,默默忍下了这么多,你当知道珍惜。”凌意话语里已经有些激动,“若是以后真没有孩子,你让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