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不会有人主动提起这些,下人也不会乱嚼舌根,她到今日才明白两父子原是宿怨已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宋奾给他添了茶,轻柔道:“二郎现在既已入大理寺,那便好好做,将来做出成绩来了,父亲定会认可你的。”
其实宋奾也有不明白,如果他真如传闻中那样,那为何嫁他这几年不见他考取功名或者寻个一官半职做?他这些年又是在做些什么?
好奇归好奇,她却是不想问的,也问不出来的。
“认可?”卫凌嘲讽一笑,“他不会认可的,这世上不顺着他来的事都是没有意义之事,我如今也早已不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
“是,二郎做自己喜欢的事便好。”
自己喜欢的事?卫凌暗自苦笑,他哪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事。
可宋奾语气温柔,竟抚了他连日来的急躁,卫凌神色稍缓,又看向她,“我今日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多想,以后这样的事常有,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是我,父亲是父亲,你也不是母亲,你不用顾忌着他们,在这琉璎轩里我总还是能护着你的。”
宋奾垂了眼,心里没有因这句话而起一丝波澜。
她想她真是冷清冷意,她这个时候不应当是为他的爱护而欢欣雀跃吗?怎么能如此平淡?
卫凌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以为她是羞了,又道:“这三年来辛苦你了,往后我在盛京的时日会多些,你要是有需要可随时来寻我,我若是不在告诉白亦一声就行。”
“是。”
有些事太迟了,迟到她已经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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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俩人都不再说话,院子里虫鸣声十分嚣张,晚风轻送,花香浓郁。
卫凌这才注意到窗台上的两株牡丹,已过了好几日,那牡丹仍被她养得极好,花开正茂。
她和奕娴处得好是他没想到的,可又想想,她什么时候让他操心过?
“你若是喜欢花草,我请个花匠过来帮你打理,后院地方小了些,改日我让母亲把府里的花园都交给你。”
宋奾大惊,顾不得防备,抓了他的衣袖,“不用,后院的小花园就够了,花匠也不用。”
种花种草本来就是愉悦自己的消遣,用花匠哪还有愉悦?接了府里的花园哪还是消遣?他分明是想折腾她还差不多。
卫凌没料到她反应这样大,清澈双眼望着他,盈盈珠光里都是拒绝,他看着却生出几分悸动,再低头看她抓着自己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一动,另一只手覆了上去,大掌将她完全包裹住。
“好,那便不用。”
稍倾,卫凌在她眼里看见了惊讶,甚至有些恐慌,他略微不解,不过又想着俩人好像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刻,她这反应也算正常。
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低了几分,“阿奾”
宋奾却是惊得不行,忙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谢过二郎,二郎二郎早些回去歇息吧。”
卫凌敛下神色,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没理会她这句话,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宋奾眼见不妙,他不会又想留下来吧?
他果然又到了衣柜前,待看到里头他的衣服重新放上之后才吩咐外头下人备水。
宋奾则心想,还好她先前记得将他的衣服放回去,不然今晚真不知如何解释。
卫凌沐浴向来不用人伺候,今晚依旧是自己取了衣服往净室走。
他要留下无疑了,可这次宋奾真是月事在身,她自己晚间要起来几趟,浑身都不舒畅,身边要是再躺一个人,那她今晚是真不用睡了。
正琢磨着要用什么法子将他赶走呢,恍然间想起净室还放着她的月事带,虽是干净的,但这些东西让他看见总有那么些别扭。
于是宋奾在他惊疑的眼神中先他一步入了净室,又在他欲开口时将那月事带藏在身后带出来,不疾不徐道:“二郎沐完浴就早些安置吧,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怕扰了二郎睡意,我到隔壁厢房去睡。”
谢姑娘救命之恩
卫凌一夜睡不安稳,第二日出门时脸色铁青,在门口撞见同样刚醒过来的宋奾也未理睬。
回书房后旋即叫来白亦:“上回给夫人看病的大夫可有曾说了什么?”
白亦这几日很少见到他,这事也未曾禀告,不过白亦则暗自纳闷,郎君昨夜不是宿在后院了吗?怎么没问夫人?
“大夫说夫人身上并无大碍,额头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好,只是”白亦顿了一下,“只是大夫说夫人脉虚细,血色不佳,应当好好调理。”
“把大夫叫来。”
卫凌说完眉头蹙起,身上散发出些许戾气。
昨夜宋奾进净室拿的什么东西他看得一清二楚,他那时候就想起上一回她与他说的身子不方便,刚想问怎么回事,那人就跑得飞快,躲他跟躲什么似的。
他虽是男子,可女子那事他多少知晓一二,上回离昨日都快要半月过去,怎么会那样久?
他原本也没想对她做些什么,她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