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有这样一个规矩,算是比较人道的。
家中长辈逝世后,为人子女者可在三月之内谈婚嫁娶,三月过后就必须要守孝三年。
虽然韩氏搬出王府了,可她依旧是老王妃的儿媳妇,裴月的祖母,必须遵守这个规矩。
只是如今平城中多是纨绔子弟,韩氏又如何舍得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没法子便只能来裴王府了哭诉了。
只是裴毅不敢接触,裴誉还在养伤……思来想去的只有看自己好欺负了。
顾阮眉眼泛着几分冷意。
“是,奴婢这就去回了韩氏,另外再去给韩氏寻两个机灵些的丫鬟伺候。”
顾阮懒懒的点点头,看着温婉走了,自己又才下榻,站在冗长的走廊下,空气微凉,院中透着新雪和新年的气息。
凤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关将近,年味儿是愈发的浓郁了,这素白的挂饰也抵不住这新年来临的喜庆和热闹。
清凉寺内,本应该回国的长孙允却突兀的出现在清凉寺,一处僻静的禅院内。
“好像的一张脸,可惜不是她。”长孙允蹲在女人面前,手指弯曲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无视着女人惊恐的眼神。
长孙允容颜俊美无双,风姿翩翩,静雅从容,虽眸子泛着淡淡的杀意,可依旧难言自身清贵之气。
一袭雪纺锦衣,金线描边一枚温润青玉挂于腰间更衬此人温润风华。
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的矜贵气质。
如今快到了而立的年纪,清贵的气质又戴着属于长者风范的成熟。
“你,你要干什么?长孙允,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戚家二小姐!你想做什么!”戚雪婉被逼至墙角,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那双如钢铁坚硬的手。
她不明白,她害怕。
什么颜蛊,什么蛊毒,都没有的事,凭什么定她的罪?
那些人凭什么去疏远她?
还有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送来寺里,是要自己常伴青灯古佛吗?
怎么可以!
长孙允眼里流露出几分可惜。
这么像的一张脸,只可惜不是她。
是个冒牌货。
连那个顾怜也是,他早就该想到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重生之法,皆是杜撰罢了。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信了。
所以他现在就要纠正错误。
“很早就想做了,二小姐,你忍一忍很快的。”长孙允笑笑,声音迤逦惑人,邪气凛然。
这张脸皮,他早就想毁了。
没有人可是取代槿怀,没有人可是用着槿怀的那张脸做出现在这样令自己厌恶的表情。
更没有人可以利用槿怀来胁迫自己。
从来都没有人。
长孙允声音愈发飘渺。
如山间的云雾,看不清,望不透。
等长孙允再出屋子时,屋内寂静无声。
雪白的衣袍一尘不染。
只是修长白皙的手握成拳,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在地上。
溅出不少小血花,如人在濒临死亡的那刻见到的妖冶似血的黄泉花……
空气里都携带的鲜血的腥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