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之事一言一语,一字一句悉数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冷笑一声:“我这位母后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李忠弓起了身子,小声在一旁劝慰,“陛下,太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
“哼,她那里是在为朕好!她是在为了自己好,为了她这个太后的尊荣好,去五台山修行这么多年,骨子里的贪婪还是这么大,你说太后这是修的什么心,养的什么性?还把顾阮叫到宫里来,是怕她记不起当年的事吗?”皇帝摔了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奏折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足以可见皇帝此刻的愤怒。
李忠一脸惶恐,连连去捡奏折,小心翼翼的呈上,随后才道:“陛下,一个五岁的女娃罢了,不记事的,更何况那世子妃小时候淋雨高烧不退,醒来后脑子就烧糊涂了,没了记忆,顾太师府那些人又不敢和世子妃嚼舌根子。
再有长安公主,不也是不记事,没有记忆吗?”提到左长安,皇帝的心安了瞬。
左长安记不住,顾阮又高烧,又失忆的肯定也记不住。
“可是,事有万一。”皇帝沉眸,眸底闪着危险的光。
他是不是赐婚赐错了?
不应该把顾阮赐婚给裴誉。
先前不觉得,直到今日太后见过顾阮,皇帝才有了危机意识,心里早早埋下的一颗种子,此刻破壳开始生长……
李忠不语,陛下你又开始魔怔了。
李忠望着那奏折,是漠河来的,不日漠河六王子便到平城庆年。
还有齐国太子长孙允,北国太子轩辕昊,又是一个热闹年。
李忠眸子愈发的沉了,顾阮?
那个小姑娘是被先王妃抱在怀里疼宠长大的,曾经风光,如今风霜,世事难料。
“下去吧!”皇帝颓废的挥一挥手,眸子看向那瓶已经凋零的红梅,像极了若弦。
美人迟暮。
李忠退出御书房,迎着寒风往茶水房走,给自己添一盏热茶慢慢品味,想起先皇后的话,她说这茶小苦微甘是顶好的好茶。
这种茶他喝了十年了,却是一次比一次要苦涩。
可见都是骗人的话。
“李公公,怎么这茶不好喝吗?”小太监神色带一丝忐忑,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李忠挑眉,看这人觉得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你是新来的?”
“是,奴才叫小福子,是茶水房新来的。”小福子点头,看着那茶心情忐忑。
“这茶太苦了。”李忠舔了舔唇瓣,撂下一句话,便回去御书房继续伺候着皇帝。
小福子另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尝起来,疑惑的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嘴,喃喃自语:“这茶不苦啊,十分的清新,其中带一丝甜蜜怎么会苦?”
“小福子!刚才可是李公公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这么没点眼力见,李公公和你说话,你就要把握好时机才是啊,你得了李公公的眼缘,还怕以后没有出头之路吗?”一个茶水房的老太监看到小福子这样颇显恨铁不成钢。
“公公,这李公公是谁?”小福子不理解,只知道这李公公身份高,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可以比的。
“李公公,陛下身边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