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细细的听着,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这种死法……裴誉倒也是想的出来。
“阮阮你眼睛怎么了?”左长安眯起眼眸,才发现顾阮眼睛空洞无神,如死海一般平静。
“没事,暂时看不见了而已。”顾阮说的极轻描淡写,并不多在意这个,好好养着,过些日子就好了。
高烧的缘故,没把顾阮烧成傻子,倒是让她的眼睛失明了一段时间。
左长安“……”
暂时看不见而已!
阮阮你的心态可真好!
难怪方才见裴誉脸色如此难看!
“什么时候能好?”左长安眸起忧色,顾阮眼盲,受益的可是别人。
“不知道,慢慢来。”顾阮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啊。
“过几日把拔营回平城,你……”左长安欲言又止,回到平城,回了裴王府她怎么办?
“栖云轩,谁敢乱入?”顾阮说话带讽,她眼盲,心可不盲。
左长安点点头,见她眉心起了倦色才起身告辞,不打扰她休息,出去营帐看了眼碧蓝的天空,她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心里想着事,竟是连裴誉进来也没发觉。
“你来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裴誉眸色暗了暗,走进坐在顾阮身侧低沉着嗓音:“阮阮,我是谁!”
顾阮皱了皱眉,脸上出现几分不耐,“怎么又问这个?你除了是我夫君裴誉以外,你还能是谁?”顾阮看不见裴誉,便一直低着头,对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记得就好。”裴誉薄唇微动,终是松了口,没在继续问她,伸出手将她微乱的头发捋顺拨到耳后。
顾阮凭着感觉去抱住裴誉,手环上裴誉精瘦的腰身,脸埋在裴誉的胸口,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裴誉,我看不见了,你不怕吗?”
顾阮的脸深深的埋在裴誉怀里,是在问裴誉,也是再问自己。
看不见了,怕吗?
顾阮是怕的,她没有左长安看起来那么平静,她眼睛看不见了,她怕,怕的要死,每夜都睡不安稳,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四周。
晚上睡觉时手里要拿着那只匕首,外面还要丫鬟守夜,就连裴誉睡在自己身边她也怕,她的世界就是灰暗的。
从她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她看不见东西,无数的恐慌涌进她心里,身体里,偏她还得装作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
裴誉眸子泛起一丝心疼,把顾阮轻柔的抱在怀里,手掌覆上顾阮的背,轻轻的拍着,安慰着。
薄唇轻启,话却如冬雪般冰凉:“不怕,看不见了正好,也让你歇了红杏出墙的机会!”为夫怎么可能会让你失明?
“裴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提这个?”顾阮手拧了一下裴誉腰间的软肉,对他的态度极其的不满意,她看起来有这么想要出墙,水性杨花么?
单一个裴誉她还应付不过来呢,哪有心情找旁人?
裴誉倒吸一口凉气,“真疼!阮阮,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裴誉把顾阮从自己怀里捞出来,瞧她略带郁色的小脸,墨眸盛满了笑意,如天上的星河一般璀璨浩瀚。
只可惜顾阮现在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