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是某种圣歌,但是不是常见的那一种。」王胜利回应他。
「既然不常见,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圣歌?」魏铭敏锐的回问道。
轰雷一声声,风雨越来越大,魏铭照进窗的那道强光,被清晰可见的无数雨点阻隔,还是诚诚恳恳地照入了他的榻前。
这样的风雨,不知道那口单薄的棺木顶不顶得住,曾经听小薇说那口棺木其实舒适极了,有特别请专家设计过,至少是不会漏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的。
王胜利走近窗前,望向中庭,孤零零的棺材就在那儿,没有其他医疗人员出动,应该是认为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魏铭那边就不同了,王胜利听得见通讯的另一端帐篷的帆布似乎要被打穿的声音,听来岌岌可危,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塌下来。
真辛苦,魏铭应该要像他一样洗个热水澡,然后窝在被窝里的。
「你快滚回被窝里,是打算要感冒吗?」魏铭在另一端没好气的说。「所以你为什么知道那是圣歌?」
魏铭竟然关心他,前一阵子还不管不顾的拉着他跳湖,现在竟然已经会关心他会不会感冒了吗?
王胜利乖乖地蹦回了病床上,鑽进被窝之中。
「不知道,某种直觉,或许我有听过。我父亲是小镇牧师,所以听的圣歌广了些,又或者圣歌的调性相似之类的……」王胜利缓缓地开口,把自己的猜想一一列出。
「那你还记得那是怎么唱的吗?」魏铭深入问下去。
王胜利点了点头,闭上眼回想了一下,满是鼻音的哼了几个音节。
「等等,先别唱了。」魏铭突然说,且停顿了一下。
王胜利因言而止,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他屏息以待。
「外面有声音,跟你同步的唱着歌……」魏铭这样说。
一听到魏铭这样说,王胜利突然全身毛了起来。
他所待的这间病房隔音的确很好,加上外头暴风雨的声音,王胜利就算十分专注地听,也并没有听出什么来。
「别……别吓我。」魏铭捉弄他也不是一两次了,但王胜利还是次次中招。
原本以为会迎来魏铭得意的爆笑声,可等来的结果却是他认真的口吻。
「我没吓你,是真的,就在病房外。」
「可我什么也没听到。」王胜利紧张地把自己缩成一球,只留着一双眼睛在被单之外,死死盯着门,就怕突然有个什么会衝进来。
想来魏铭是有这整家疗养院的监控和监听设备的,那王胜利怎么都没想过既然他监听着,又何须他天天口头报告。
在这个紧要关头,脑袋反而更加浑沌,无数的思想交杂其中,竟然是把注意力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上。
或许魏铭只是想找个理由天天听他的声音?还是魏铭其实没有随时随地监听着所以才需要他出面将内容汇整?
可是无妨,王胜利喜欢这种自己有付出的感觉。
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所有的为了他都是为了自己,王胜利想起了修女说的话,内心突然就暖了起来。
抱着这份喜欢,莫名的勇气源源不绝的流淌进来。
王胜利又想像着自己化成勇者,再一次的挑战关卡,这次说不定是正对着大魔王。
「那声音在病房的左侧,但应该是很有经验的站在监控死角。」魏铭直述着。
王胜利的病房是在l型的转角,魏铭将强光转而照进病房外的长廊,若要进入房门,是一定要走进他的光里的,那个时候,就可以揭晓红色高跟鞋的真正面目了。
「我该……出去突袭她吗?」王胜利自告奋勇,可分明声音在颤抖着。
「还不知道那人底细,先静观其变。」魏铭一边说,一边架设好了狙击枪,从倍镜中死死盯着那病房外的长廊。「就算是打伤她,也要抓个现行。」
但或许就是这个『死死盯着』大意了。
魏铭甚至无暇注意到此时他手上的监控被切断了。
就当此时,整间疗养院的窗和大门都同时降下了铁门,那噪音相当尖锐可怕,这些铁门肯定是几乎没有降下来过,机关没有保养润油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王胜利!王胜利!」魏铭该是要把耳机拿开以避过那恐怖的声音的,可他没有,想着不能与王胜利断了联系,就任凭那尖锐的声音刮着耳膜。
这下整间疗养院一瞬间成了个铜墙铁壁堡垒,没有视野就算手上有狙击枪也没有用,魏铭大喊失策,也不论外头风暴有多么狂野,拔足就往疗养院的方向衝。
「我没事……目前……目前没事……」一阵尖锐过后,王胜利听见魏铭急切地呼喊,就算是颤抖着也必须给予回应。
不知道这疗养院的病房可不可以锁门,但想想都可以控制铁门什么的了,也一定会有钥匙之类的吧?
窗外的铁门闭拢,彻底隔绝外面暴风雨的声音,这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胜利也终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