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趴下的,总记得吧?”
“那就先是鸿胪寺毕大人?接着是礼部侍郎钟大人,再之后我就不记得了,我也有自己的玩兴嘛。”
叶白汀听着对方的话,若有所思,只这些信息,实在排除不了是他杀还是意外,而且假酒……总要先找到才行。
“找到了!”
申姜从屏风接的缝隙拎起来一个小酒壶:“这个有点不一样,味道好像也有些怪,是不是它?”
叶白汀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酒壶,圆底,矮颈,拎手雕花,颜色和花纹不要太明显,绝非大昭京城惯用之物,应该是使团的东西?
达哈一看到自家酒壶,脸更阴了:“怎么着,又要编排一通,把罪名安到我身上了?我遭人陷害,叫个屈,你们为了自己方便,就要赶尽杀绝?”
他越说越怒,越说越跳脚:“好啊,你有本事就验!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倒要看看,这里头是真酒还是假酒!”
申姜顿了顿,一脸怜悯的看着他:“你确定?”
达哈一甩袖子,嗤笑一声,那叫一个傲:“你行你上!好叫我们见识见识,你们大昭人是怎么丢脸的!你说假酒就假酒,你说怎么死就怎么死,你怎么不上天呢!”
“唉。”
申姜一点都不为难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少爷您看到了,我想阻止他来着,他非要伸过脸被打一下,不打不舒服,那您就露一小手,给他们开开眼?”
解剖验尸
叶白汀环视房间一眼。
达哈以此事挑衅,无非是觉得这件事太难,无法做到,他今日举止,所有无理取闹,嚣张跋扈,目的只有一个,踩大昭的脸。
他只是一个使团首领,大昭这边可是天子,战术是有点无赖不要脸,但是有用。
他有理没理不要紧,大昭必须得脸上无光,你们不是表现的那么淡定其事,举重若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行吗?那就行来给我们看看!做不到,你们就是在装君子,装淡定,其实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国与国之间的政治博弈,文臣都能撕出花来,各种话术等着,但今天——
叶白汀还真行。
不用别人布局反击,他自己就能来。
他慢条斯理的挽袖子:“取酒盏来。”
申姜立刻伸手跑腿:“我来!”
他还很会找,速度非常快的,找来两只白玉杯,就是一般酒盅大小,能装一钱酒,精致小巧,有几分可爱,颜色尤其出挑,杯壁非常薄,酒液入内,很是清透,保证你能看清楚里面液体的颜色,一旦有变化,对比也会非常鲜明。
叶白汀:“将这酒壶里的酒,与昨夜开坛未喝完的其他酒,分别倒进杯盏,并在杯底做出记号。”
“是!”申姜立刻动作。
“今日我们要验的假酒,取自木材干馏,又称木精,木醇,它的用途很广泛,现在么——”
叶白汀看了看窗外,五月底的天气,阳光直射,已掀热浪,人们躲着阴凉走,树叶都打了蔫:“木精有很出色的杀虫效果,也可促进植蔬生长,为其保鲜,让它们在夏日也能长时间保持鲜嫩茁壮,不会枯萎。”
“它的味道与酒相似,价格却便宜很多,因其会对人体产生毒性,商家在使用时会尤为注意,疏忽拿错的情况并非不会发生,可故意以‘酒’卖价,就是蓄意杀人了。”
“想要分辨也并不很难,”叶白汀将放在桌上的两杯酒盏挪动了几下,左换到右,右换到左,快速进行几次,最后落定,“二者味道会有差别,假酒木精,味道会有些臭,诸位可来一闻。”
申姜先端起酒盏,凑近细闻。
两杯液体味道不一样,的确都有酒味,但有差别,有一杯味道明显让人不愉悦,能很清楚的闻到。
“这个!这杯一定是假酒!”
申姜能闻出来,在场别人细嗅,也能得到同样的结果。
叶白汀颌首:“味道差异其实很明显,普通人可能需要分辨一下,有经验,常年浸淫此行之人,一闻便知。”
达哈也过来闻了,闻完放下酒盏,脸色阴阴,没说话。
申姜心情就很美丽了:“达哈大人下头不好使,不会上头也不好使,闻不出味道吧?”
都说了我叫达哈!还有揭人不揭短,你礼貌么!
达哈眯了眼,差点摔了杯子:“我昨夜宴客,请的酒可不止一种,味道本身就有差别!”
“若酒都是一个味道,岂非无趣?”叶白汀看着他,微笑,“天下好酒,自不是一个模样,千姿百态,方有气象万千,妙不可言,白酒,黄酒,米酒,果酒,猴儿酒,酒种不同,味道都有差别,但都是经酿造之后的酒香,它们可能辣,可能呛,可能回味有一点甘润,但绝对不会是臭的。”
申姜:“没错!会臭的只有饮酒的人!达哈大人,你再想挑事,也得讲理不是?真的胡搅蛮缠,什么理都不认,什么话都不通,那贵使团也没必要在京城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