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动作这么大?若非挣扎甚至撕扯,怎会连丝线都落在指缝?
叶白汀:“因为孟南星劝说管修竹,这个劫他过不了,许连这夜他都过不去了,提出了假死建议,并且告诉他,方才的茶水里已被放了毒丸,不管他愿不愿意,这假死药都已经吃下去了,稍后不久,他就会昏迷。”
“管修竹震惊之下,自然会推开他,二人的争执便在这个时候,管修竹甚至因为力气太大,撞到了背后的书架,胳膊后侧留有淤青,但孟南星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自不会容他躲避,拿出匕首,刺入了他的下腹——”
“他知道管修竹是个什么样的人,管修竹可能不在乎自己,愿意燃尽生命,也要为了心中坚守的东西撞个头破血流,可如果加上他呢?他的命不够,再加上管家族人呢?”
“孟南星告诉管修竹,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就殉情,如果不这么做,他的家人会受到连累,他已经开了头,喂他吃了药,动了匕首流了血,管修竹如果不继续,让这个局做成,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在座之人有了解管修竹的,就会明白他这一刻有多痛苦,他可能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却不能舍弃别人的未来,而且就像孟南星说的那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药都已经吃了,小腹上血都在流,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孟南星离开房间之前,把藏在衣服下的血袋洒在了管修竹的身上,地上,管修竹心里明白,如果这件事被人发现,或者中间出了失误,那最后来到他房间的人,就是最可疑的,他虽未接受孟南星的情意,却不忍心别人被他连累,是以他自己关了门窗,自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这便是密室的全部。”
叶白汀看着贺一鸣:“刑部没验出毒来,因那颗毒丸并不是毒,只是致人昏迷的迷药。管修竹小腹伤口并不致命,浅且窄,哪怕耽误了会工夫,叫大夫过来,仍然可以医治,他的死因——尸检结果,管修竹死于毒杀。”
“你怎么回事,才刚说了没毒,只是能将人迷晕的药,这毒又是哪儿来的?”贺一鸣很有话说,“照你说法,密室过程已经完成了,门窗也关上了,那个房间别人不可能再进的去,可发现时人已经死了——”
叶白汀:“谁说没再进去人?房间门,不是被人踹开了?”
贺一鸣:“可那是死了之后——”
叶白汀眯了眼:“你再好好想想,确定是人死了以后,别人才进去的?”
房间陡然安静。
叶白汀:“毒丸是假,只致晕,不致死,小腹的刀口浅而窄,亦不致命,连现场大量的血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血袋,那赵兴德踹开房门时……管修竹并没有死,现场自也就不是密室了。”
细思极恐。
“你的意思是……”贺一鸣眉间微皱,“ 管修竹是被人踹门进屋后,遇害的?”
申姜嗤了一声:“老子在旁边演了那么久,你是眼瞎了看不到,还是耳聋了听不懂人话?”
你是凶手
随着申姜的话,房间内一片静默。
谁能想到呢,不仅所谓的‘畏罪自杀’,连密室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密室,人也没自杀,就是孟南星为了救管修竹,做了很大的努力,设计了一连串的计划,想要劝说管修竹假死,管修竹未必肯,因他有自己的坚持和信念,可孟南星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尊严和情爱,再加上‘家人’这个筹码,时间也来不及……管修竹只能先接受。
他腹部中刀,刀口浅而窄,并不致命,混在茶水里喝下的也只是迷药,只能让他昏睡,不会致死,可昏迷的人不能动不能说话,对外界不会有反应,如果有人趁这个时候杀了他……又有谁能知道呢?
如若事情败露,‘畏罪自杀’这个结果没有被承认,刑部细细纠察,追根溯源,最后查到的一定是孟南星,这个做了大量准备工作,留下了太多痕迹的人,而不会怀疑到真正凶手。
绝,这手法太绝了。
更绝的是,刑部竟然随随便便就被糊弄过去了,好像瞎了眼,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就此结了案。
叶白汀看向万承运:“七月初六,孟南星因‘公务繁忙’留宿户部,当晚万大人过了三更天才回家,你们都聊了什么?万大人都教了他什么?”
万承运垂了眸:“你这话,本官不懂。”
“不懂的,应该是孟南星吧?”叶白汀唇角绷出微凉弧度,“有件事还未告大人知晓,对管修竹的开棺验尸,不仅发现了他指甲缝残留的方胜丝线,喉骨发黑的明显中毒痕迹,还在他发间找到了银色碎屑——和孟南星发间的颜色碎屑一样。”
开棺验尸当日,叶白汀不理解这个痕迹,想不通,但也让商陆记录在册,用镊子夹进证物袋,带了回来,直到孟南星头颅发现,头发里卷有一样的颜色碎屑时,他才明白了这是什么问题。
“管修竹死前,你见过孟南星,时间还很长,孟南星第二日一早就备了猪血,买了‘毒丸’,至夜,准备实行假死计划,管修竹当时并没有死,之后不久,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