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都很热,太阳就当顶烧着,狐热懨懨的,不愿意离开水下。恰巧有人送来果汁,河神大人从不在意狐多喝几口,每次喝完都有些晕眩,凡人的醉酒是什么模样,狐也渐渐能领略一二。
这天特别不一样,狐醉醺醺地始终没有看清楚,昏睡在河神大人的床榻上。河神大人替狐掩了被子,本以为是河神大人怕狐着凉,没想到是来了不速之客。
感觉不是个人类,连狐这点微弱修为都能看出她身后黑色密密麻麻的惊人灵压,外表上确是人型,没有多个尾巴翅膀,衣着比人类裸露的多,手臂上有尖锐的水晶玉器,脸的部分倒是没有看清楚。
「本河神的宫殿,岂是你说闯就闯!」河神大人严肃无比的说道,看不到表情,却能感受到语气丝毫不客气。
「不给闯我还不是畅行无阻的进来了?」那个女子说话轻佻,还十分嚣张。
的确,如此灵压,外面那些虾兵蟹将怎能应付得来?连河神大人都挺起身版,身后的灵压也如水波漫舞,看不清顏色,却能感受到空气扰动影影绰绰,宫殿外的水流亦汹涌如怒,彷彿下一刻就要压坏宫墙倾灌而入。
夏日午后暴雨,这是河神大人最费心神的季节,虽在水下佔着优势,可河神大人明显不愿动武。加上狐近些日子也听河神大人说过,妖魔界与神族互扰,一不小心都会化为神魔战争。神魔要战便罢,最后倒楣的可不都是处于天地之间的万物生灵吗?
「魔,你有何事?」河神大人淡漠说着。
「确有一事要找河神协商。」那女子也毫不迂回,直述目的。「听说你有天帝碧辰生辰宴的请帖对吧?我想要那个。」
「啊啊……当然,我不会白拿,能不用抢的我尽量文明些。」女子连忙补充说明道,免得她总语气太直造成破局。「我用自己做的陶俑作交换,足足一大袋,很有诚意的!」
「魔,你要请帖何用?」河神大人语气如故。
没有请帖是不行的,这水下宫殿易闯,天宫却是困难重重,不是同个层次的难度。
「我……自然有用。要解释起来可麻烦得紧。」女子语气稍有不耐,也有可能戳中了她想隐藏的部分,偏偏她演技不佳,这套说词简直欲盖弥彰。
「魔,你走吧!不杀你!再多说一句,休怪本河神不客气。」看来是没什么转圜馀地,河神大人平摊双手,艳红的萤光在手心上高速涌动。或许是狐看模糊了,总觉得那些红色萤光和灵压凝鍊到了一块,化成一条盘踞而上的赤螭,巨大无比、气势如虹,半个宫殿都要被塞满。
只是另一方也不惶多让,黑色的灵压宛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似乎就等着猎物轻举妄动,粘上她的网,成了腹中餐。
究竟会是螭龙穿破了网,还是网黏住了螭龙,这始终是一个谜,因为他们并没有打起来。
只是僵持了一会儿,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既然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该找别处比高下了。我是契安寧,我们后会有期。」
那个女子走了,如烟一般消逝了,消失前还看了狐一眼,狐本来是连她的脸都看不清的,只是那道眼神太过恐怖,好像看到什么新鲜玩物的烈烈目光,令狐始终难以忘怀。
过了好几天,狐始终不敢离开河神大人,总觉得只要一落单,就会被那个叫做契安寧的魔抓走,不过过了几天安逸的日子,天气也缓和舒爽起来,狐便玩心大起,该去找人类和其他动物们玩耍了。
如往常一般舞着一双小爪子游出了水面,这天没有艳日当头晒,却也没有半点乌云遮挡,太阳就掛在天上,天地间却被一层灰笼罩着,阳光也就黯淡下来。
没有多想,狐曾经待过四处都是沙子的荒漠,那大风一起,更是难见天日。与之相比不算什么,狐也就当作那日空气不好。
循着旧路,狐沿着竹林小径跳步走,却是越走越诡异,两旁吊掛的琉璃灯盏里的点燃的灯芯从澄转蓝,由近而远的烧裂开来,急促的巨大爆破声此起彼落,吓得狐像是被声音追赶那样,拚了命向前狂奔。
竹影摇动,像是在催眠,像是在招手,像是要让人陶醉其中,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只能按着本能向前奔跑。
这个时候,狐最该想到的应该要是自己的安危。
可没有想到,狐那时心中所想的,竟是那人类女孩强顏欢笑的面容。
这非常奇怪,狐一直都是悠悠哉哉自由自在的小黄狐,这里待待那里玩玩也从来没有时时刻刻把人类放在心上,可一察觉她可能有危险,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就隐隐作痛,狐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
河神大人就从没给狐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河神大人从不让狐担心,又或者是狐对这两位的心意有所不同。
但都重要无比!
无暇去分析自己心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狐不顾一切的往前奔,终于看到那座华丽小屋就在眼前,这时天边的景色诡异极了,不只是被灰遮罩着,天空出现了暗绿色,像是嚼了两口草又吐掉的顏色覆满了整片天空。
连带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