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晚上十一点十二分,气温下探至九度,天空飘下点点细雨。
北路城隍爷和林肃率领黑、白无常鬼差,将冯安国、詹木清住的那栋大楼团团包围。李南彻将长戟扛在肩上,李瀛的双股刺也已上手,兄妹俩摩拳擦掌,准备一举擒拿情依仙子。
孟乔带领支应的队伍,跟着大队鬼差一齐行动,也抵达约会地点楼下。
「稟孟娘娘,包围阵已经佈好,凡有出逃者,一律擒拿。」林肃亲自跑来向孟乔回报。
「好极了。」孟乔缓缓抬起美目,一扇窗接着一扇窗,向上数着楼层,直到六楼,才低声下令:「李三公子,这次看你们兄妹俩了,切记不可恋战。若敌仙势大,便放出信号,我和观音娘娘会带领支应和后援的队伍投入战斗。」
「呵!等李某劈了情依仙子,再割她的头来给孟娘娘下酒!」
「这……」孟乔正啟口欲言,李家兄妹已经拔腿衝出去了,让她不禁笑叹:「李家兄妹俩,不只性子急躁如火,还豪气填膺,也不知这饮酒吃肉之事,受过『食戒』的女仙是不能为的。」
后退几步,在谢、范将军的护卫下,孟乔悬着一颗心,静观李家兄妹的攻势。
李南彻挥舞千斤重的大戟,虎吼一声,施展轻功,跃上二楼的花檯,抬眼一瞧,锁定头顶正上方一个冷气室外机,张口咬住大戟,高举双手,脚下一蹬,一连飞了三层楼,双手抓住那室外机的遮雨簷,将整个身子拉上去,腰一扭,双腿成剪刀形,打个回旋翻上去,站立在摇摇欲坠的室外机上,距离地面已有二十馀公尺高。
李瀛施展轻功,先跳上二楼花檯,眼见李南彻直飞上五楼,一股不服输的斗志燃起,将双股刺暂时收起来,腾出双手,各从头上拔下一束头发,结成两条细细的黑绳索,紧绑在双股刺的握柄上,看准李南彻身边还有一个冷气室外机,奋力一投,双股刺撒手直飞,「剁剁」两声钉入五楼外墙,李瀛抓稳黑绳索,运气集中至双腿,发力蹬跃,借助花檯的反弹之力,也盪上五楼。
「四妹,那玩意儿借来使使。」李南彻指着李瀛手上的黑绳索,「李爷待会把这大戟先砸进去,搞不好就把情依仙子给捅了。」
「真的捅了,再自称爷好吗?」李瀛解下黑绳索交给李南彻,让他扎在大戟的长柄尾端。
「少废话,囉哩八嗦的。」李南彻运集全身的能量,传导至手臂,用力掷出大戟,直接砸破六楼两扇窗户。他拉稳黑绳索,跟着大戟的飞势攻进去。李瀛如法炮製,发射双股刺钉住窗框,纵身一飞,也闯了进去。
李家兄妹并肩而立,放眼综观全室,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敌仙,静悄悄的,屋内摆设和傢俱也未被破坏,唯一不对劲的是地上每隔一步,就放了一枝点燃的红蜡烛,点点黄光,照得室内一片暖和,红烛滴落的蜡泪,凝在地上乾涸,飘出阵阵烧焦气味。
李南彻正要放话讨战,李瀛却突然抓住他的大戟,忍不住连连颤抖。
「你有完没完啊。」李南彻丢开李瀛的手,骂道:「会怕还硬要跟来?别给你李爷当拖油……」
李南彻的「瓶」字还未说出口,失去支撑的李瀛抱着胸口,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扑通一声倒地,脸色变得蜡黄,小嘴一张,吐出两口混着蓝血的精水,整个身子软在地上。
李南彻下意识一挥大戟,劈碎四、五十根红蜡烛,馀香裊裊,蜡块凌飞,室内立刻半暗。剩馀的五十几根红烛,依然扭腰摆臀,欢愉地跳着火焰之舞。
「情依仙子!还不快给李爷现身,搞这……」李南彻劈烂一半的红烛后,双手登时脱力,内心总算有了惧怕之感,因为他连半个敌仙的踪影都没有见到,手脚却已不听使唤……。
「三哥……救我……我胸口好疼……」李瀛趴在地上,不停呕出带血的精水,浑身像被千万隻螻蚁嚙咬,从胸口疼到腹内,手脚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也无法伸手到口袋中取解毒的药。
李南彻痛吼一声,大戟顿地,砸穿了一个圆孔,地板裂出数十条巨缝,墙上的水泥漆一片片剥落,天花板上的吊灯直砸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又灭去十几盏烛火。
他的胸口开始翻搅,一股热意直衝喉头,张嘴「呃啊!」吐出一大滩混着蓝色鲜血的浓精水,双膝痠软跪地,大戟脱手,抱腹猛咳,一滩一滩带血的精水,接连吐在地上。
「李三公子兄妹那么久还没有消息,会不会出事了?」孟乔从李南彻、李瀛兄妹爬墙攻进去后,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两扇破窗,「小霜,你觉得呢?」
凯堤霜儘管看不惯李南彻的狂傲,但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音,结果定然不会乐观了。
「小霜觉得,李南彻他们可能中计了。」凯堤霜注意到,六楼窗户被打破后,里面原本是很亮的,随着时间过去,光线一点一点暗去,当中必有奚蹺。
「糟了。」孟乔脸色倏地大变,咬着下唇,自责道;「我这回竟如此失策……」
「敢问孟娘娘所言之意?」谢必安见孟乔神色剧变,忙问详情,「只要还有补救馀地,属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