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又是昏昏沉沉颠簸不断,自那胖子说给她找到买家又过了大约两天,幼清在车里坐着,只觉一分一秒都静止。旁的女孩子听说有了买家来买她皆是更为惊惧,那悬在头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落在谁的头上。
她被整日的颠簸折磨光了精神,又身陷绝望,耳边都能听到霍霍的磨刀声,大约很快她就会被撕扯。
但又不住地想着,心里的火苗窜着,下一秒会不会就被救赎?
就这么等着,等着,下一秒下一分,脑中映起过往图像,在山路曲折中竟都似昙花一现虚若幻境了,仿佛身陷的这一切才是她该有的命途。
山林寂静,应是日落已过,光线却还亮着,隐有虫鸣。
幼清在一阵迷蒙中被拉扯下车,脚下是松软的土地,她久未站立又缺水缺觉,一时腿软,就要倒下去,但立刻就有人将她捞了起来,“麻利儿地给我走!以后有的是你不下床的时候!”又有人递了东西过来,“给,喝点儿。”她尝到是水,太渴了,就这么让那人拿着瓶子喝了许多,水流顺着下颚流到身上,她也没办法去擦,任它们弄湿了衣服、又顺着脖颈流进了胸前。
此刻她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逃不掉,整个人被拉着向前走,坑坑洼洼的地面,她走的一脚深一脚浅,前面还在催,很快就发现了她在拖延时间。一巴掌就这么扇了上来,“给老子快点走!”,她在路上流干了泪水,大脑机械地想,都到了这里,是不是哥哥和沈逾明再也找不到她了?还有小宝······她的小宝,还那么小,还在黏着她吃奶,又是止不住的泪流。
若说她人生的前24年都是星光闪烁的年头,那从此时开始就是她的至暗时刻。
路边依稀有了人声,应该是到了村落。
幼清脚都走得酸痛,浑身力气全无,全是靠那个出声阻挠胖子来动她的搀着。她心里清楚,这应该就快要“交易”。竟有一天,一个意识独立、过往鲜活的生命会被当做商品、当做生育机器进行交易,而她,就是这个生命。
一遍遍,她恨极了那些始作俑者,为什么弄垮了公司还不够,还要将父亲置于死地,连带了母亲也······而她甚至都还没有为他们申冤更别提复仇,先是哥哥,现在就连她也被算计进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间?为什么规规矩矩做人最后连平淡安全都没有,为非作歹的跳梁小丑们却可以呼风唤雨锦食华衣?她恨到头腔蜂鸣,感觉自己仿佛只剩一副躯壳了,是仇恨的线提着她走。就在这一刻她起了强烈的杀心,想要在落脚后杀掉买家,赌上性命都要逃出来,然后去杀掉所有参与这桩案件的人,所有。然后哥哥就可以安心地生活了,他那样纯白温柔的人不该被卷到这肮脏的旋涡里,而她,既然已经注定陷入泥沼,就让她将那些人拉下来吧。
她这关于复仇的片段很快被那油舌的声音打破,“来,验货吧。”
!这就要······幼清实在虚弱,从提命的想象中抽身后好似最后一丝气力也没有了,她只听着有两道声音传来,“诶诶,谢谢大哥,多谢恁了,给俺挑个镇好了媳妇!”这就是要买她的人吧?紧接是另一道声音,憨憨傻傻的,“媳妇!媳妇!俺也有媳妇了哥!”似乎是从谁背后传来的。竟是两个!······幼清如同轰顶地裂般窒息,哥哥和沈逾明那样的人,她从来不敢想两个都拥有,到了这儿,竟是两个人要买她!她霎时血液冰冻般难受,这就是他们对她的报复吧?就是要这样作贱她······
而后她被那喂水的人先拉走,大约是要将她关进屋子了。耳后传来他们的交谈声,油舌在要钱,买家中的哥哥摸摸索索终于凑齐了,才七千块钱,就可以买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被父母呵护着长大的活人,除了纸币的沙沙声竟还有硬币碰撞的响声······然后是胖子开口,又是那油腻调笑的声音,“哎,刚给她喂了点东西,助兴~咋样,买卖做到咱兄弟这份儿上,够意思吧?”那哥俩愣了愣似乎没听懂,后又反应过来,低笑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原来刚刚那不是水······她还以为旁边这个有点良知,是看她一路没水喝才好心帮她······那人手掌的温度贴着她的胳膊,幼清瞬间觉得恶心透了,但那人并不停下,将她带进了门,推在床上坐下,“吱呀——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这屋子连窗都没有,所有光线在门关上的瞬间就消失,静、黑到了极点。
那兄弟俩进屋的时候幼清已如惊弓之鸟般坐了很久,听到门响的瞬间后背像幼猫一样炸了毛,浑身的精神都集中在他们的脚步上,这屋子太小,他们几乎是没几步就到了床边。
紧接着他们拿掉了她嘴里的布,一只手在摸她的脸,身旁坐下了一个,似乎要抱她,她尖叫出声“别碰我!——滚开!混蛋!畜牲!”那手还在她脸上摩挲,他们都没出声音,屋里只有她惊惧不断的叫声。
手脚都还被捆着,幼清只能拼了命一样地用膝盖挪,用身体滚,长发散落,缠在她腰身上更为蛊惑。可她不知道床的方向和边界,几乎就是在那两兄弟身体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