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袋出来,重新拿了一个碗打料,陈嘉月突然觉得这场景对话,怎么他就像路边卖馄炖面条各种小吃的老板,而自己就是那食客。
想到这,她禁不住噗的一声就乐了。
赵翼遥听到笑声回头道:“笑什么?”
从陈嘉月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他的一半侧脸,在明亮的灯光剪影下,显的愈发的柔和,几乎和过去的那个他完全重合,陈嘉月不禁对着那个‘过去的他’喃喃道:“对不起,你可以骂我的。”
是的,她只有勇气对着过去的那个他说出这话,可能她也知道,过去的那个他,从来都是无条件宠着自己,包容着自己,顺着自己,舍不得骂自己的,而就是那样的过去的他,自己却无知无畏的放手离弃了他。
所以,她欠那个过去的他一个对不起。
赵翼遥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如常把手里的活干完了,重新把煮好的馄炖端到了她面前,才柔声道:“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怪你,错的本就是我,如果当初那段时间我不因为工作太烦而忽略了你,给了你那些切身的感受,你是不可能相信她的,你不要现在还在被她迷惑,我想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她一个啥都不是的外人来评头论足,这之中缘由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而这本身就是我造成的,所以你不应该自责。”
顿了下又补充道:“我找她,不过是想弄清当年的真相而已,也算是还我一个清白,但我并不是想要用这所谓的清白来洗白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也更不是想要用这清白来指责你,只是想用它帮我们拔掉那颗刺而已。”
赵翼遥这一晚几乎没睡,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跟陈嘉月解释,他能猜到她会怎么想,她从来都是敢作敢当,但他最不愿的就是她的自责,她已经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如果在因此自责的话,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自己也决不允许,而这本身就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本该道歉的仍然是他。
陈嘉月呆呆的听他说完,觉得有理也觉得没理,确实是他先给了自己那些感觉,但自己却从来没去深究过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一直只享受着他的温情和宠爱,却在他最烦恼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的不正常,反而是因为落差而疑神疑鬼。
这本身就是对爱情以及婚姻的不付责任,结婚前,自己妈妈就对自己说过,结婚了,跟谈恋爱时就不一样了,婚姻多了更多的责任和体谅,再大的大男人也有需要小男人的时候,女人应该绕指柔,软一点,但一定要韧,不要再像过去那样任性。
然而自己那时被结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去深思过这其中的深意,于是自己在婚姻里依然还跟过去一样,只一味的对着他索取,而在他需要更多憩息和更多支持的时候,放手而去了。
就算他如今说没关系,说不介意,但并不能抹杀自己当年的错误,所以仍然真诚对他道:“不管怎样,我都有错,我该给你以及大家说声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对不起,如果你硬要说对不起的话,我更希望你换种方式。”突然赵翼遥轻笑着带着点玩笑和试探的意味。
陈嘉月拿筷子的手一顿,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就算真相已经知道了,误会也没有了,他们就真的能回到过去吗?
毕竟有的路已经走远了,至少自己的心境已早不是当年了,真的能说回头就回头?
所以陈嘉月顿了下,对他的话没任何的反应,因为她无法做出任何承诺,自己承认当年的错,但并不想因为当年的错,而来决定自己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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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遥没听到回复,也没任何气馁,反正她已经跑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就让她慢慢的溜达着吧,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了这以后的所有时间都是她的,她想怎么花都行。
儿子醒来,看到昨天还怪怪的爸妈,貌似又恢复如初了,于是也开心了,像只快乐的土拔鼠似的,一会儿攀着赵翼遥的腿要骑高高,一会儿又蹦到陈嘉月身旁,扯着她衣服求抚摸。
陈嘉月在他第n次来打扰自己时,揉着他头无奈道:“今天的存在感刷够了,玩儿去吧。”
其实陈嘉月明白,这是他这两天没有安全感的体现,可能他确实理解不了大人们的纠纠缠缠,但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他能准确的捕捉到这其中丝丝微妙的不同,所以他害怕了,害怕自己又或者他爸爸,总有一个不要他,就像他之前就曾哭闹过的那样。
上幼儿园的事已经定了,等9月1号他就正式上学了,那时会接触到越来越多的小朋友了,所以陈嘉月还是免不了的有些担心,照他如今的情形看来,如果再次发现爸妈的不同,可能反应会比上次还激烈吧?
陈嘉月很迷茫,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毕竟她之前从没想过要回去,就算现在偶尔会想,但她仍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就算目前的赵翼遥已不再步步紧逼,换了一种看似更温柔的一种方式,然而事实是最让人窒息的一种方式,就像你是水里的鱼,那他就是那些环绕的水,温和不急切,但却丝丝浸透,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