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一口咬定苏沅与张安澜来往匪浅,怒气勃发地要逼着她问罪。
苏沅脖子一梗小嘴邦邦硬,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张嘴就是三个字。
不知道。
她这副抵死不认的样子惹得老国公怒得当场失了态,嗷嗷喊着险些动了手。
南侯忍无可忍地与他争执了几句,厅内直接乱成了一团。
老国公涨红着脸说:“人证物证俱在,你嘴硬是没用的,就算是有南侯府护着你,也没用!”
他压制着怒火转头对皇上说:“皇上,老臣这就去让人将浙安知府抬来,让他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林夫人当场对峙!”
“我就不信了,在陛下眼前,她还能颠倒黑白玩弄是非,我……”
“够了!”
皇上阴沉着脸将手边桌案掀翻在地,早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的众大臣见状齐刷刷地跪下去高呼皇上息怒。
饶是怒得失了理智的老国公也不得不憋紫了脸不甘地闭上了嘴。
皇上目光沉沉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视线最后定格在了老国公的身上。
“当廷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老国公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皇上话中怒意,脊背猛地一僵俯首在地。
“老臣知罪,可皇上,此事牵扯甚大,绝不可就此作罢,一定要严查啊,否则如何服众?如何对得起浙安因水匪受害的无辜百姓!”
皇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淡声道:“那依老国公所言,应当如何?”
“将苏沅和林明晰即刻投入大牢,等将物证人证梳理清楚形成供词,然后再……”
“红袖招是我的产业,与林明晰何干?”
苏沅冷着脸打断了老国公忿忿的话,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讥诮道:“国公大人既然连红袖招的徽记如何辨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会不知我建立红袖招时,林明晰还尚未与我成婚?”
“今日说是论红袖招与水匪是否有干系,可国公大人一开口就字字言言攀扯与红袖招无关的林明晰,甚至连先前那位所谓的证人也是如此,说辞都这般别无二样,我怎么觉得,你们倒像是串通好了的,折腾了这么一圈,就是想将这黑锅扣到林明晰身上?”
苏沅面露不屑地呵了一声,跪得腰板笔直,掷地有声地说:“皇上,红袖招的确是臣妇所有,这不可辩驳,可有些大人说的话,臣妇却难以认同。”
“既然是怀疑臣妇有罪,那不用别人又喊又嚷地喊打喊杀,臣妇自请入狱,待证清白。”
“可一人之事一人当,无关之人不该受有心人的攀扯,望皇上明察。”
“沅沅!”
“丫头!”
“不可!”
南侯父女和林明晰同时出声,难摁焦急地看向了皇上。
南侯掀袍而跪,焦急道:“皇上,她初有身孕,本就不可受惊受累,如今诸事成谜,各执一词,真相本就不清,怎可在事实不清之前贸然将无辜之人投入大狱?”
“皇上,微臣之妻身子孱弱,又怀着身孕,若真要依老国公所言,微臣愿替妻她受罚入狱待查,她……”
“不必。”
苏沅扯了扯林明晰的袖子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一脸凝色的南侯勾唇轻笑,说:“爷爷放心便是,此事尚且定论,我也并非罪人,纵然是自请入狱,也只是配合调查,并非定罪。”
“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冤枉好人。”
她说完意味不明地看了紫涨着脸的老国公等人,淡淡道:“闹了这么一大圈,折腾了这么半日,不就是想抓我吗?”
“用不着诸位大人费心,我自己会走,只是能不能给我定罪,除了真材实料的证据外,还得看诸位大人的本事了。”
事情闹到如此僵局,再僵持不下不想出个法子,只会让局面更加失控。
苏沅自己也不知道浙安知府手中有多少证据,国公府的人又意欲何为。
可绝不能再让事态扩大。
否则再怎么不依不饶地闹下去,真再出点儿什么意想不到的岔子,饶是皇上想保她,面临的非议也绝不会少。
以退为进,方可暂定。
苏沅一番话看似自述清白,可实际上明里暗里却在讽刺老国公等人居心叵测,蓄意陷害只为攀扯林明晰。
她怀着身孕不避讳调查,不回避质疑,瞬间就将自己彻底摆在了一个弱小且无辜的位置,博了个坦坦荡荡的磊落。
一直咄咄逼人的老国公等人突陷两难之境,有了胁迫威逼弱小的嫌疑。
在场不曾发言的官员落在老国公等人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可说的深意。
就连皇上的眼中也添了意味不明的怒气。
林明晰转念间便明白了苏沅此举的用意,正想开口时,坐在上首的皇上突然道:“既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来人,将林夫人请下去,暂押于大理寺中。”
“为保夫人安宁,也未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