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席子强停了一下,注意到她有点不对:“怎么了?”
逢冬摇头,胸腔里的心跳还是加快的:“没事,刚才有只野猫过去了。”
席子强没产生什么怀疑,因为背窗站着的陈北炙太自然了,他的右手还懒洋洋地收在身后,表面上一本正经地跟章子谈事,脑子挺快思路门清。
谈的是正经事,章子聚精会神地听,听得头都有点儿大,才勉强跟上陈北炙的思路。
四个人里有两个人都在状态外,逢冬快要紧张死了,陈北炙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过了一会儿第二颗糖又往她那边滑。
这会儿逢冬跟席子强聊得已经很心不在焉了,掌心起了细汗,心神开始往外滑,他再递糖的时候,她很轻地往外推了一下。
陈北炙的舌尖顶着左边脸颊,懒洋洋地笑了笑,手收回来了,人依旧在那儿靠着。
天快黑的时候,席子强跟章子相继走了,席子强在走之前又关切地跟逢冬说了一遍。
“既然说莫欺少年穷,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等过两个月高考完,你就能从这儿走出去了。”
席子强说话的时候,陈北炙又侧头看他一眼。
等人都走完了,逢冬开始收拾书包,收拾好推开门,陈北炙就在外边,右手握着个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转。
她往外走,他站在原地,火机扔回兜里,就那么挡着,没有让路的意思。
两个人面对着面,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鼻间充斥着薄荷烟草的气息,她的脸颊浮起烫意,这个时候脑海里慢半拍地浮现出昨天晚上的场景。
她在出神,陈北炙顺手捞起她耳后垂着的一缕黑色长发,绕两圈,慢条斯理地打了个结。
这种有点幼稚的事情他干起来挺乐此不疲。
然后扯了下逢冬的马尾,把人拉回神。
逢冬仰起头看他。
目光很清,里面有很细的波澜,对视片刻,波澜扩大了一点。
空气中暗流涌动。
陈北炙侧头笑了一下:“糖吃了吗?”
“化了。”
他就那么看着她,慢条斯理带着点懒意,烟雾从身侧往上烧。
“你就打算这么勾人?”
逢冬
这时是四月末, 天彻底黑透,身后的舞蹈教室也黑了灯,最后的三两个女生结着伴往外走。
陈北炙指间夹着烧到一半的烟,制服外套敞着怀, 里边的t 被风吹得鼓起, 他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灼烫的余热顺着烟头流入空气。
糖彻底化掉了,黏腻地粘在掌心。
她踮起脚, 去拿他指间只剩一截的烟。
指骨交叠, 掌心的温度叠在一起,他松了手,烟滑到她的手里。
“好学生不会干这种事, ”散漫不经心的语调,“逢冬同学。”
这回记住她的名字了。
逢冬抬起头, 剔透的目光撞上他的。
“那你呢?”
陈北炙的手插回裤袋,懒洋洋地站着。
“我不是什么好人。”
烟快要烧到头了,逢冬低头看着那截烟,他低头看她, 在她的手表现出抬起的趋势时, 按了下她的手背, 烟头掉在地上, 灼红的光短暂燃烧片刻, 然后熄灭。
陈北炙侧了下头:“走吧。”
逢冬:“我再去检查一遍教室。”
“监控室的门在晚上七点钟上锁,钥匙在席子强那儿, 除了每周五学生会的人过去检查一遍打扫卫生, 其他时候门一直锁着, 没有钥匙进不去。”
逢冬的掌心起了层薄汗, 陈北炙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在蛇打七寸上面,他永远比旁人棋高一着。
陈北炙看了她一眼,低头拆糖盒,拆完问:“还要吗?”
逢冬的心神还是乱的,在糖落入掌心时下意识看了一眼。
苹果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