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骇人的黑红蛇身从洞口钻出,一下占满整个后院,马厩也被硕大的蛇身压垮,宛若一座小楼高高昂起的蛇头张开了血盆大口,蛇牙滴落的腥臭剧毒,只是闻到气息就会麻痹半身。
如若是尘界的道士,或许会与它有一番缠斗,甚至会死于它的尖牙之下,但可惜它遇到的是两个仙人,其中一个还是先天神子。
蛇妖才刚狰狞地亮出毒牙,便见一道银光闪过,它的头身分离,凶狠狰狞的头部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巨大的蛇身轰然倒下,不甘心般死不瞑目。
妖怪才倒地,鹦鹉就从藏身处走上来,怯生生问他们妖怪可是死了,她才一靠近,就见地上的蛇头突然复活,一个弹起扑向她正要一口吞下。
鹦鹉尖叫时,赤瑛离得远已来不及施救,电光火石间,屋顶跳下一道黑影把蛇头扑倒撕咬,正是护送小孩归家后,又在外面玩了会儿才甘愿回来的阿宝。
它还是小狗模样,却目露凶光利齿,把蛇头咬了个稀烂。
鹦鹉怕狗还多过怕蛇,她以为阿宝又是另一只妖怪,连滚带爬地跑到他们身后躲着。
鹿鸣看阿宝吃着蛇肉吃得正欢,怕它吃坏肚子赶紧上前抱起它,阿宝好象没吃饱一样,一直躁动不安地狂吠,尤其对鹦鹉更是凶狠。
鹦鹉被小天狗吓到,泪眼汪汪,不愿意靠近他们,连鹿鸣取了解毒丹让她去投喂给府中众人,她也一度不敢上前,生怕阿宝咬她。
鹦鹉拿了解毒丹,先去帮程府的主子们解毒,怕其他人撑不下去,鹿鸣和赤瑛也分散在程府各处,喂了众人解毒丹。他们再回去枣树那儿要处理蛇妖尸体时,却见鹦鹉比他们快了一步,正挖起了土坑要埋尸体。
鹿鸣赶紧阻止她,说蛇妖虽死,可尸首还是布满剧毒,埋了的话恐怕会污染周遭的土地,最后还是点火烧了精光。
“大家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吧?”鹦鹉望着火光,目露期待地说,她今夜经历太多事情却还是精神奕奕,苍白的脸色好象也红润了不少。
“他们都吃下了解毒丹,明日毒素就会褪尽,还有城里其他的人,我们明日也会去悄悄喂他们解毒丹。”鹿鸣安慰道,赤瑛在旁一直沉默不语。
程府蛇妖虽死,城中怪病也查明了真相,可是蛇妖就真是他们要找的妖物吗?
之前沿途小镇的死者不是被利器所杀就是看似意外身亡,几乎都是人为,而非蛇妖这种散播毒素的病死。如若蛇妖真就是那个妖物,它又何需多此一举,化为人形夺取性命?
鹿鸣也是和他满腹疑问,但今日已经折腾太多事情。
“别皱眉头了,至少我们今日解决了这怪病。”她还是笑脸盈盈的,“剩下的明日再说吧,阿宝也累了。”
小天狗已经在她怀里睡去,睡得特别沉,刚才鹿鸣去解毒时,它跟着在府里乱逛,最后在厨房那里找到它时,它还偷吃着人家的排骨,气得鹿鸣拍了它小屁股几下。
“阿宝刚刚不是还很精神吗?”赤瑛眉头还是紧皱不放。
鹿鸣想开口说些什么,鹦鹉走来打断说她已经整理好两间厢房了,请他们先去休息。
“连澹那里应该快有消息了,先等等他的情报吧。”鹿鸣这么宽慰他后,就带着阿宝回了自己的厢房休息。
赤瑛在床上打坐,本只想闭目养神,却还是不知觉睡去,他惊醒时竟已正午时分,连澹送信的蜂鸟正疯狂啄着他的额头。
他敏锐察觉到房中有一股极淡的气味,可还来不及深思,蜂鸟又开始啄他,并擅自飞到他掌心化为书信,赤瑛只能先查看连澹送来的情报。
连澹信上指出,韩城县往西走的地区果真也有人莫名死去,可见韩城县的小村并非那妖物首次犯案,他追查一路终于找到了一户灭门惨案中的生还者。
那宗惨案发生在一个大雨天,生还者是最小的女儿,被母亲藏在箱子里才逃过一劫,可孩子透过缝隙看到家人惨死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被吓成了傻子,终日不是狂喊乱叫,就是不言不语,当地县衙难以从她嘴里问出什么,这宗惨案就不明不白成了冤案。
但连澹不是凡人,在女童睡着后,连澹垂下蛛丝潜入她脑里,勾出了她在那一日的回忆。
女童惊吓过度,回忆也是破碎不堪,只有无尽的惨叫和鲜血,还有母亲和谁搏斗的模糊残影,连澹只能继续深入,终于勾到在惨案发生前较清晰的一幕回忆。
他们家在那日收留了一个过路旅人,那个旅人的脸看不清楚,穿着宽大破旧的披风,只能分辨出是一个瘦弱身形,女童还看到了那个旅人怀里紧抱着一个扁平包裹。
连澹说这个过路旅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也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妖物。
而赤瑛只是看着他在信上所写探查过的地区,模模糊糊想到了什么,他直接去了府上男主人的书房,在书柜里翻到了这个尘界的地图。
羊皮纸地图摊开在书桌上,赤瑛先找到了汾阴城,手指一路往西点出那些发生了惨案的地方,点着点着,越点越远,最后点到了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