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知道素雪不爱做家务,留下她也顶不了什么用,不如就叫她去买些烧饼路上吃。
“出门右拐,第一个巷口有家卖烧饼的,快去快回。”
“好嘞。”素雪像出笼的小鸟般飞出了院门。
找你爹算账
四盛追出去想问声“带钱没有?”,却只看到素雪跑远的背影,想起付公子给到素雪手里的那些碎银子,四盛才放心地回院子继续收拾。
烧饼两文一个,素雪买了二十个,没有在意卖烧饼大爷那怪异的眼神,素雪抱着用纸包着的烧饼往回走。
这条街没有几家店铺,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素雪?”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确定地问。
素雪停步,看向老人,他一身短打扮,肩膀上两个不同颜色的补丁特别显眼。
“素雪,真的是你?你还在家?”,老人快步走到素雪面前,浑浊的眼睛放出亮光。
对上素雪陌生的眼神,老人问:“怎么,素雪,不认识义爷爷了?”
“义爷爷,是您呀,我一时没认出来。”素雪甜甜地笑,其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义爷爷是谁。
义爷爷手里握了把斧头,素雪诧异道:“义爷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义爷爷紧了紧握斧头的手,不答反问,“素雪,你给爷爷说实话,你爹是不是把你给卖了?什么时候送你走?”
看来她被卖身为奴的事流传甚广呀,素雪磨了磨后槽牙,笑道:“义爷爷,你听谁说的?”
义爷爷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傻孩子,你还被蒙在鼓里呢?你爹把你卖去做丫头了。”
“我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又遇到这么个不靠谱的爹,要是我那老东家白大哥还在,哪里能让你受这种委屈呀……”
老东家白大哥,难道说的是姥爷白老爷子?
“我姥爷……”
义爷爷道:“是呀,但凡你姥爷在,决不会让那个白眼狼卖了你,可怜的素雪。”
义爷爷又顿足自责道:“我现在不在白家铺子做伙计了,对你家的消息也不灵通了,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也要拦一拦这事的。”
义爷爷原来是白家铺子的老伙计呀,白家铺子早几年就关了。
被义爷爷拉着痛哭,素雪开始还觉得有点尴尬,但见义爷爷哭得真情流露,又自责不已,也忍不住眼眶湿润。
“不行,白大哥不在了,义爷爷还在,走,找你爹算账去,义爷爷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落入狼窝虎口。”
义爷爷说着,抹了把眼泪,挺了挺已经有些佝偻的背,拉着素雪就往白家方向走。
素雪急道:“爷爷,您先听我说。”这要是让义爷爷拿着斧头闯到家里,冲动之下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素雪抓住老人的手,“义爷爷,我爹没卖我,您搞错了。”
义爷爷犹疑地看向素雪,素雪真诚道:“真的,义爷爷,我爹没卖我,那都是谣言,是谢公子瞎说的,您可不能信。”
“是谣言?谢公子瞎说的?”义爷爷重复着,他就是从谢家的下人那听来的消息。
“是,这是遥言,中午我爹还举着家伙,追得谢公子满院子跑呢。”
叶秀才会举着家伙打人?看着素雪笃定的神情,义爷爷信了七八分,他语重心长地道:“素雪,你可别骗爷爷。小孩子不懂,给人做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事,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不说,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奴仆,主子一个不如意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爷爷,我知道,我怎么会骗您呢,我真要被卖了,这会儿怎会好好地站在这儿呢。”
义爷爷彻底相信了素雪的话,长长地吐出口气,“那个白眼狼,良心总算还没有坏透。”
义爷爷把爷头别进后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对了,素雪,你回去给你爹说,关于土匪的传言,让他心里要有个数,早做打算。镇上的富户差不多都逃走了,我明天也要随东家离开了。”
素雪看着义爷爷通红的眼睛,转着眼珠道:“义爷爷,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你还是去家里跟我爹当面说吧。”
义爷爷想到那个油盐不进的四盛,真怕他误了事,害得两个孩子跟着他吃苦。
“也罢,我去给他说说清楚,省得他书生脑袋想不明白。”
素雪带着义爷爷回到家的时候,四盛在收拾厨房,院子里已经堆了些整理出来的包袱物件。
“义叔,快进来。”四盛迎着义爷爷往堂屋带。
义爷爷看着满脸笑容的四盛有些不适应,以前四盛可都是爱理不理的。
素雪抱着烧饼去了厨房,见汪泽然站在灶前,奇怪道:“咦,你不是面壁呢吗?我爹放过你了?”
“我就是在面壁。”
素雪看了看对着碗粥站着的汪泽然,“你给弄点水”
“不行。”
素雪挑眉,“什么不行,来客人了,你给客人弄点水。”
“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