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英羿接过检查单看了几眼，他“嗯”了一声。

“既然他身体不好，就先别带他去做，让他再养一段时间吧。”

顾英羿还在看着沈郁的体检报告，那上面不止说了沈郁身体亏损，还有不少心理上的问题，比如心情太过郁结，过度悲伤等。

余光扫到了沈郁的出生年月那一栏，冷不丁瞅见他的生日日期，这个月29号，那不就是今天？

顾英羿有些意外，然后想到什么便明白了，他和沈朝是双胞胎，沈郁出生的时候刚好过了零点，所以等于比沈朝晚生一天。

他不曾忘记过沈朝的生日，却从未记得过沈郁的。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乐乐，他总是会莫名其妙有几分惦念沈郁。

回家路上，车子在等红绿灯，刚好停在一家甜品店门口，顾英羿若有所思看了眼。

“前面停一下吧。”

鬼使神差的，顾英羿让司机停了车，下车去蛋糕店买了份蛋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付完钱了。

买都买了，就当是哄沈郁的。

他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了。

蛋糕店连带售卖的还有小礼品，顾英羿一眼便看中了那个陶瓷小熊摆件，特别可爱，还莫名跟沈郁有点神似。

蛋糕都买了，也不差这么个小礼物了。

顾英羿心情好的拎着东西回了家。

他有好几天没见到沈郁，这几天公司总是应酬，回来已经很晚，沈郁一整天都呆在花房里。

都走到了门口，也没有回去的道理，顾英羿站在花房门口，花房里亮着灯，透过玻璃看到沈郁低着头在织东西。

等沈郁发现顾英羿，他已经进来了。

顾英羿故意露了露手里拎的蛋糕，他无意间发现花房里的盆栽都不见了，不过他并未在意，颇有几分迫切地想从沈郁脸上见到他看到蛋糕的欣喜。

“什么时候可以去清除标记，郁郁想离开这里。”

可是没有。

沈郁没有表情，眼底灰蒙蒙一片，不说话，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织玩偶了。

顾英羿不想让沈郁知道东西是自己买的，故作姿态随口捏来说：“陈阿姨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是你生日，她来看不了你，这是她送过来让我带回来给你的。”

沈郁闻言抬头望着他，看的顾英羿心虚了起来。

他听见沈郁咬字清晰地说：“什么时候可以、去清除标记？”

顾英羿眉头一皱：“什么？”

沈郁放慢语调，看着顾英羿重复：“什么时候、可以去清除标记？郁郁想离开这里。”

顾英羿握紧了手里的蛋糕手提绳。

沈郁想离开这里，以前无论如何都赶不走他的，如今他却亲口跟他说，他想离开这里了。

他盯着沈郁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却只能看到他灰暗的眸子，和他从未有过疏离淡漠的表情。

或许是永久标记在作祟，占有欲极强的alpha不允许自己的拥有标记的oga说出离开的话。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顾英羿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听到沈郁面无表情说出要离开的话后非常生气。

空气诡异的安静。

“你来这里、哥哥会不高兴。”沈郁后退了一步，低头说出句成功点燃顾英羿怒火的话。

顾英羿抿着嘴唇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哪来的挫败感和怒气，用力将手中仔细挑选的蛋糕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啪嚓的一声，摔到地上的还有那个小熊摆件礼物。

包装盒裂开，小熊也碎了。

碎片溅到沈郁脚边，他下意识瑟缩一下，却没躲开。

顾英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沈郁低头静静看着翻扣在地上的蛋糕，半晌，他才默默去拿来拖把和垃圾桶，一点点将蛋糕用手抓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装小熊的盒子里掉出来一张消费单，最下方消费卡号用户名开头是顾。

沈郁是傻，但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这个蛋糕和礼物，不是陈阿姨买的。

沈郁捏着那张小小的清单看了很久，久到眼睛有些发热发酸，他缓缓抬手揉了一下眼睛，最后还是慢慢把清单扔进了垃圾桶。

地板重新被处理干净，摔碎的小熊碎片被沈郁一一收集了起来。

他把碎片小心翼翼装在袋子里，在花房里翻找到胶水，趴在昏黄的照暖灯下一片一片仔细沾着。

沾了一晚上，终于把小熊摆件沾好了。

只是原本精致完美的小熊，就算被拼好了，可浑身也布满裂纹，再没办法跟从前一模一样。

就像他和顾英羿。

小熊被沈郁沾好放在阳光下晒干，等胶水牢固就可以拿进来了。

几天后，沈朝回国，他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安排在顾英羿和沈郁身边跟踪的人索要这几天的汇报。

得知顾英羿亲自去给沈郁买了蛋糕和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