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淮挪了一步,错开遮挡视线的装饰物,一眼便看见轿跑后排的短发女人。
正是他的太太。
车停下,两人有说有笑好一阵,万祺才推开车门下车,之后又目送朋友离开。
似是有些醉,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侧衬衫滑落至手臂,转过身,在大门上摩挲好一阵,终于找到密码锁进来。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万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望见二楼阳台的男人。
他藏在月色之下,黑色的真丝睡衣自然垂坠,水洗过的眸子恍若装着整片星空。
万祺歪头,扬起一抹倩丽的笑,脸颊红云妩媚,于无声中释放某种暗号。
封淮终于有了动作,他先是敲了敲手腕,接着解开睡衣最顶端的扣子,用口型道:“上来。”
万祺先迈开步子,封淮紧随其后。
刚换完鞋,便见旋转楼梯上,男人的身影一点点出现。
万祺拖着软糯的音调,撒着娇:“抱歉啊,回来晚了。”
“没关系,”封淮脚步从容,攥住纤细的手腕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捏了捏她腿弯的软肉,柔和的嗓音透着危险,“破晓之前,都算新婚夜。”
卧室门一推就开,卡门玫瑰性感又浓郁的味道缠绵而来,顿时将万祺拖入无边春夜,她身下是虚无缥缈的雾,唯一的着陆点是男人滚烫的手掌。
吊坠摇晃,万祺数不清摆动的弧度,几度眩晕后又被无情唤醒,眼尾酡红,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腔,随着动作颤栗:“封老师,我好困。”
男人惯常平和的声音,此时略有些杂乱,轻声安抚:“嗯,很快就天亮了。”
朝云叆叇,行露未晞。
娇弱的玫瑰花蕊晃了晃,碾碎的花瓣染红了半边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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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下午。
卧室内窗帘紧闭,像是天未曾亮过。
一阵窸窣碎响过后,床上熟睡的女人缓缓睁开眼,出神地望向天花板,模糊中,到处都是玫瑰花瓣的轮廓。
她在玫瑰花里滚了一夜,连眼睛都留存了记忆,着实难以忘怀。
万祺想要坐起来,刚一抬起身,便又软绵绵地歪倒回去。
“嘶……”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捂住酸痛的腰。
怎么会这么累!
昨天晚上吃药了吧!
在心里骂了一会,卧室门打开,万祺条件反射般趴在枕头里,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像还睡着。
微凉的指节贴上她后颈,她忍着没动,只听耳边一声轻笑,指节不安分地缓缓下移,在颈椎稍顿,继而沿着脊骨滑进薄毯。
动作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万祺连忙抓住他的手,因酒后过度用嗓,哑得厉害,“封老师,真不行了。”
“醒了?”尾音轻挑,似是意外。
封淮扶着她坐起来,不忘在她腰后多垫一个枕头,“腰疼?”
万祺横他一眼,红晕未退,轻飘飘地嗔怪:“你说呢?”
眼睛涨得难受,她抬起手,入目却是指节上明晃晃的牙印,“你属狗的?”
封淮拽过来亲了一下,“抱歉。”
万小姐全身都是甜的,舍不得放过任何一处。
万祺享受着封影帝贴心的服务,问出心底的疑问:“之前怎么没有这么累,你敷衍我?”
封淮的手指微微用力,“之前是我低估万小姐了。”
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
略一抬眼,她望进封淮温柔的眸中。
“怎么了?”
封淮凑过去亲她,万小姐唇瓣上还遗留着卡门玫瑰的醉香,直到她虚握的拳有气无力地落在他肩膀,他才退开几寸。
暧昧在两人之间徘徊,良久,封淮坐回原位,语调低缓:“你再看下去,我只能理解为你还想再来一次。”
凭什么他这么有精神!
万祺拍开他的手,“我饿了。”
封淮在她胸口扫了一眼,含笑道:“十分钟够用吗?”
男人的眼神仿佛带着钩子,万祺搂紧薄毯,“够用,我很快就好。”
封淮离开后,万祺慢吞吞地下床,足尖刚一落地,不像踩在地毯上,像是踩在刀尖上。
翻遍卧室没找见一件衣服,踏过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最终在浴室架子上找到一条真丝睡裙。
是沉静的墨绿色,看材质和绣纹,和封淮那套的是情侣款。
可能是怕打扰万祺睡觉,浴缸并未清理,清澈的水面上,玫瑰花瓣安然漂浮,地上也散落了一些,是昨夜混沌之中泼出去的。
腰酸腿软拉低了万祺的洗漱速度,这时她才想明白,封淮方才根本不是询问,分明就是调笑。
心眼坏透了的男狐狸精!
磨蹭着走出卧室,万祺碎碎念叨封淮的坏话,不期然撞进男人有力的臂弯中。
不知何时,冷木林中混入一朵靡艳玫瑰,不易捉摸,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