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要压着宋子涵走了,宋子涵有些着急地回头:“辰夫……”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还在被推着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妈,”他背离开车,吃力地向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等你转到看守所了,我会去看你。”
她笑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
押送车走远了,雪在逐渐变大,迟辰夫静静站着,向着车离开的方向,头发上落了点点斑白。
陈秘书走过来,撑开一把伞,扶住他手臂,“迟总,上车吧,您的身体着凉就不好了。”
迟辰夫上了车,陈秘书在前面驾驶座上踩了离合,问:“回医院吗?”
迟辰夫沉默几秒,“你知道苏黎现在在哪里么?”
陈秘书有些心虚。
之前,因为听了steven的话,迟辰夫醒过来的时候,他本来答应给苏黎打电话最后却没有打。
他声音小小地应了一句:“不知道。”
迟辰夫有些失望,停了一会儿,说:“那就去秦慕那里吧,听说她在。”
陈秘书硬着头皮,将车开到了秦慕租的那房子的楼底下,不断地在心里祈祷苏黎最好不在。
结果,苏黎真的不在。
屋子里面只有秦慕在,迟辰夫在里面等了一个下午,中间秦慕甚至还给苏黎打过电话催,可那边都不接。
到了晚上,迟辰夫的身体也算是到了极限了,就连主治医师都开始打着电话催他赶紧回医院,他离开的时候一脸暗淡。
他本来心底里是存了一些侥幸,他对当年梁泽所做的其他伤害她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以为说清楚,多少还能求得她一点谅解,可是他毕竟并非完全无辜,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她还是这样躲着他避着他,他大抵可以想得到,说清楚又如何?在她眼中,他不过是梁泽身后推波助澜的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回去的路上,陈秘书看着他一脸失落,忍不住道:“等您身体好一些,还可以再找她的。”
他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惨淡地笑了笑。
“她不愿见我,我知道的。”
……
庭审结束之后,秦殊跟检察院的几个朋友聊了一会儿才离开法院,在停车场自己的车边见到了苏黎。
他挑眉,“刚才跟薛舜吵架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么?我还以为你能自己走回去呢。”
苏黎鼓了鼓嘴,没有说话,见他手一挥开锁,一点也没客气地拉开车门就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秦殊上了车,瞥她一眼,“真自觉。”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是薛舜打来的,想也没想就挂断了电话。
秦殊没急着开车,坐在驾驶座上,敲了敲方向盘,“你们的事儿也算完成了一半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这么不懂得感恩呢,连个谢字都没有?”
“……”苏黎扯了扯嘴角,挤出一句:“谢谢你,秦律师。”
“没诚意。”
“我请你吃饭,这下有诚意了吧?”
秦殊昂起头来,很傲娇地道:“这个可以有。”
等秦殊开车到地方,苏黎后悔了。
需知苏黎那天从花城离开之后就在吃老本,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但是秦殊居然将她带到了l市最有名的法式料理店。
她不喜欢法式料理,更不喜欢这里贵的像是抢钱一样的价格。
但话已经出口,不得不请,她瞪着餐桌对面点单的秦殊,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她电话又响了,依然是薛舜,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机被秦殊夺了过去。
“不想接就不要勉强自己,吃饭的时候专心一点。”
见服务员走开,她才知道他在她对着手机发呆的空儿已经把单电完了,不仅给自己点了,还给她也点了死贵的牛扒还有鹅肝冻等一堆。
她摸了摸自己包里的卡,觉得心在滴血。
横竖这钱也是花定了,她攥了攥拳头,下定决心,至少要把本吃回来,秦殊看到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却风云变幻的脸色,实在觉得有些好笑。
“我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有这么个毛病,结束官司之后,有时候跟客户,有时候跟朋友,总是要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的。”他表情仿佛在怀念,“做我们这行,神经总是绷得很紧,放松的时候很难得,可我觉得你好像比我还要糟糕,一直活的这么压抑,不累么?”
她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突然要一起吃饭。
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鄙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果汁。
诚如陆仲颜所说,秦殊是一个非常没有情趣,古板的老男人,生活一板一眼,非常注重生活品质但太过死板,认识秦殊这段时间里,她发现他不抽烟,滴酒不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又有重度的洁癖,这种生活方式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你回l市没多久,怎么知道这家餐厅的?”她努力放松下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