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以阳并没有照和许凝月的约定继续考试。
在与许凝月说完之后,他马上就离开考场,去了医院。
他们家出事了。
一个足以影响到他整个人生的大事。
当赵以阳到医院的时候,就听见母亲苏靖嘉的哭声。
苏靖嘉一见他,泣不成声道:「你快去看看你爸爸和哥哥。」
赵以阳心一紧,直接衝进病房,他才走没两步,就看见里面插着呼吸器的父亲赵涛和哥哥赵以诚。
怎么回事?
他一时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
赵以阳险些站不住,扶着墙壁,喘了好几口气,眼眶都红了。
他跑到外面质问苏靖嘉:「怎么会这样!」
「你还有脸问?」苏靖嘉见到他从没有给过好脸色,这次出了事一下子家里兵败如山倒,赵以阳刚好成了她的出气桶。
「家里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了?」
赵以阳心一冷,「你不要跟我扯这些。」
「呵,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妈,哥哥和爸爸还在里面躺着,我们能不能先不吵这些?」
赵以阳快失去理智,他一向自詡看得透彻,过得豁达,然而如今家里出了事情,他却比谁都像个需要帮助的孩子,再也无法冷静。
「所以你能说一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爸爸的公司不是一直经营的不错吗?」
「不错个屁!他的那个朋友,就是他泉法公司的挚友,暗中摆了你爸一道,现在公司被人给掏空了……」
「掏空?」
「就是你爸被人给骗了。」
「那哥哥……」
「然后你爸和你哥今天在路上,又被车给撞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哪里巧,这八成就是泉法那边搞出来的好事。但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赵以阳的四肢逐渐冰冷,他靠在白墙上慢慢滑落,整个人彷彿被冰镇过,冷冽又发麻。
赵涛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家的支柱,哥哥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继承人,但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定律会被摧毁。
即使是他赵以阳在现实的逼迫下,也必须低头。
他知道,自己所期望的后半辈子,怕是要生生断送了。
最后,只能走到这里。
他想,「许凝月,我终究没能成为你期望的样子。」
苏靖嘉朝他走了过来,定定地站立在他面前,就这这样俯视着他,「赵以阳,你必须担起这个家里的重担,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懂吗?」
赵以阳静静地抬头,眼神里不再有日月星辰,留下的,只有无限的空洞。
「你爱过我吗?」突如起来的,赵以阳盯着她凌厉的眼神,内心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像是游走在地狱边陲,怎么样也回不了正轨。
他想要得到什么答覆呢?
赵以阳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的世界里,从小到大,其实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时间更多,家人什么的,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词汇,这些人彷彿只是被这个词语绑架的一份子。
赵以阳第一次体会过的温暖,是许凝月给她的,他第一次知道家庭的幸福,也是从许凝月的家庭感受到的。
就连他第一次想要为了喜欢的事情坚持,也都不是父母给的。
试问他要怎么去为了这个家庭付出更多,甚至是自己的后半辈子。
苏靖嘉哪会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蹙起眉眼,「你是我生的,自然是爱的。」
「那什么是爱呢?」
「赵以阳,你想说什么?」
「我曾经知晓的爱,不是长成这样的。」
「我供你吃喝上学,也没让你没衣服穿没地方住,你会不会太不知足了?」
赵以阳听着听着,有一股很重的失落感交杂在心口处,挥之不去。
许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太刺鼻,又可能是一时之间太多情绪涌上。
一滴清泪自他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如果有一天回家时,我是能发自内心的,展露出一丝丝笑容的话,即使是住在破庙里饿死,我想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从苏靖嘉一旁走过,推开了病房的门,进去陪赵涛和赵以诚。
虽是看似温馨陪伴,但他的眼中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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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凝月看到讯息的时候身边传来各种欢呼吵闹,睽违已久的最长假期终于来到。
学测的落幕象徵着多数学生们的好日子要到来了。
但许凝月此时面目凝重,一点也没有考完试的欢愉。
「怎么了?」林亮滑着手机走到许凝月身边。
「你有看到讯息吗?」
许凝月指的是他们群组的讯息。
「有啊,赵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