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坤临在这里绝非偶然。
“公主客气了。”
虽知道他是受人所托,但攸宁还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就好像花朵有了阳光和雨露的滋润。
她在病床上从初夏躺到了仲秋。
这一日,攸宁终于能下地走路。
攸宁站在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小舅舅移栽的石榴树结了果子,果然和他说的一般,咧着嘴巴笑。
重阳那日,出京大半年的顾玄参终于归来,风尘仆仆,人瘦的不成样子,若仔细看,他走路时右脚有些跛。
采药的时候不慎摔伤,知道攸宁病危的消息,着急回京,来不及等伤好了。
他看出攸宁的身体已到油尽灯枯之时,兴许熬不过这个冬天。
却没想到,她竟提早发病。
他在那本毒经里看到一个方子,虽凶险,却是唯一的法子了。
安静的寝殿里,只有攸宁和顾玄参,攸宁屏退了所有人。
“玄参哥哥,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告诉我,这次,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攸宁的眼神平静。
“不会,我找到了能除你心疾的良药。”只可惜,若能早五年找到这药,攸宁兴许能活过三十岁。
“真的?”攸宁眼中燃起一抹希翼,很快又觉得不可置信:“玄参哥哥莫要哄我,这世间真有这样的神仙良药吗?”
顾玄参沉默许久:“或能保妹妹三到五年性命。”
顾玄参没有告诉她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年,他也没有把握,全看天意了。
有始有终
“年?”攸宁释然的笑了:“那也足够了,若你告诉我能长命百岁,我才觉得玄参哥哥是在骗我呢。”赵攸宁语气轻松。
其实,从她上次病重到皇兄赐公主府邸,她就猜到可能命不久矣。
她的每一日本就是赚来的,可惜,还是不争气,在床上躺了许久,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
“攸宁妹妹,对不起!”都怪他学艺不精,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已经很好了,我以为我再见不到明年花开了,不过,玄参哥哥放心,我会拼命拼命的活,争取活的更久,五年,六年也说不定呢?”
她还没有等到父皇母后回京,还没听他们说长姐的消息,还没有听他们给她讲草原的风光。
还有这么多对她好的人,她都知道。
顾玄参看着她的笑,实在是不忍,终是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是呀,他也希望五年,六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但……
不可能了。
重阳节后,天气一日日冷起来,攸宁的气色倒是不错。
今日醒来,倒是难得主动让芙蓉为她上妆。
伺候福安公主的人都知道,公主体弱,向来嫌头冠太重,连发簪都更喜欢那种小巧的。
今日虽然未戴公主头冠,倒是难得的簪了只红宝石的发簪。
因为脸色太过苍白,芙蓉给她擦了点胭脂和口脂,整个人立刻精神了。
身边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夸赞,攸宁也已经习惯了。
沐坤临进来时,顾玄参正要去煎药,二人点头示意,并未多言。
赵攸宁端坐在正位上,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沐王子,请坐。”
沐坤临拱手道谢后,从善如流的坐下。
“本宫前段时间虽病得昏昏沉沉,但昏睡的时有时也能听到大家的话,沐王子读的诗歌很好,做的画也很好,有劳沐王子了。”
“公主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