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万死,但此事一定要保密,若做不到,便在本宫面前自裁吧!”陆明赫丢了一把匕首在冷锋身边。
冷锋一愣,赶紧跪下:“属下定不辱使命。”
陆明赫让清泉告诉他,冷锋明显震惊,但并不敢表现出来。
之前公主让他盯着沐王子,他还以为公主是心悦沐王子,怎么……
不过,并不敢问,起身离开。
陆明赫回去的时候,赵绾正在佛堂礼佛,赵绾每日早晚都要礼佛,十分虔诚。
女儿不在府中用膳是常事,赵绾倒也不意外,正好她礼佛结束,赵绾亲自送了母亲回院。
不过,之后却并未回自己院子,而是又去了佛堂。
京中贵族都信佛,皇室尤为虔诚,但陆明赫知道母亲的虔诚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但她知道,父亲是不信的,他更信自己。
陆明赫今日却想信一次,佛堂里散发着浓浓的檀香味。
陆明赫跪在蒲团上,看着堂上慈眉善目的菩萨,忽然勾起一抹自嘲似的讽笑。
她双手合十对菩萨说:“我要干一件不好的事,犯了杀戒。”菩萨安安静静看着她,目光慈悲。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十恶不赦,或许要遭报应,但我一定得做。”她知道自己虽然刁蛮了些,任性了些,但杀人,她之前想都未敢想过。
陆明赫继续喃喃道:“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请菩萨保佑此事莫要牵连陆家,也保佑攸宁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如果真的有报应的话,就全给我吧,菩萨,您听到信女的祈求了吗?”
皎洁如月
陆明赫跪在蒲团上,看着徐徐袅袅的香烟,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但无论对错,这都是有罪的。
陆明赫直至一炷香燃尽也没有得到菩萨的任何提示,从蒲团上起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夏日的夜空很好,墨兰的夜空盛着一轮明月,明月皎洁,如水般倾泻大地。
陆明赫走的很慢,心事重重。
跟在她身边的清泉姐妹也沉默不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们主子要做件大事,不知结果。
陆明赫自来爱笑,像是温暖的源头,一切的美好,所有的向往,灿若骄阳。
赵攸宁也爱笑,清淡安详,静静放射着柔和的光芒,万般娇态,皎洁如月。
可这样性格的两人却成了好友,或许有血缘的关系吧。
但陆明赫想,若是攸宁不是她的妹妹,她还是想和她做朋友。
她承认她不喜欢沐坤临这样性子的人,过于阴沉,一眼看不透。
可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不喜欢也不能让人家消失。
每个人都要活着的权力。
她这样,和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陆明赫正要睡下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公主。”
清泉着急慌忙的进屋,险些被门槛儿绊倒:“公主,福安公主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陆明赫已经起身了。
“秋霜姑姑让春熙姑娘特意过来的,说是……怕是,怕是……”
“不可能!”陆明赫匆匆打断。
春熙的眼睛已经哭的肿成了桃子,抽泣道:“沐王子晚膳后突然拜访,说是前些日子送的礼物都是他身边的河图自作主张,他并不知情,请公主饶恕他欺瞒以下犯上之罪……”
“那时公主还好好的,还安慰沐王子呢,沐王子走后公主让奴婢等将那些礼物都收起来,可奴婢等收到一半,公主就吐血晕了过去,顾太医不在,奴婢等去请了顾太医的母亲顾夫人,顾夫人说公主这次怕是时日无多了,”
陆明赫的眼泪听到时日无多几个字,再无法控制。
她就不该优柔寡断,早些杀了那个沐坤临,否则,攸宁也不至伤心至此。
她好后悔。
刚才,她居然还在为此自责。
赵攸宁这一发病,陆家人都惊动了起来。
陆明赫一行到的时候,赵承仁,方承启都在,听说,也派人去宫里送消息了,想必,皇上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开始,秋霜没打算通知大家的,毕竟,已经晚了。
顾夫人什么法子都用了,赵攸宁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夫人说,这次是病入沉疴,恐难回天了。
攸宁的身体从小到大一直是顾夫人照顾,如今连她都这样说,谁都明白,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秋霜已经通过内卫给太上皇传信,但千里之遥,只怕再快也来不及了。
赵攸宁昏迷了十多日都未醒,盛康二年夏,六月二十七,皇上下令礼部准备公主后事。
口出狂言
整个京城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哀伤,福安公主病重的消息传开,沐坤临自然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