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哭什么。”陆瑶多少年没见过这孩子掉眼泪了。
便是当初远嫁,也没见她哭。
“女儿不孝,竟让父皇母后奔波千里。”赵攸宜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接着松开陆瑶怀抱,重重跪在地上向二人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快,起来,起来!”陆瑶和赵恒一同伸手去扶。
母女俩握着对方的手,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这会儿全都说不出来了。
“你看看你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是为了抱头痛哭吗?”
赵恒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不停的朝房顶看,眼皮子也不停的眨啊眨的。
唉,草原的天气就是不好,这么大的风沙,在屋里竟然能迷到眼睛,这什么破天气。
知己知彼
陆瑶看赵恒这模样,忍不住摇头,刚才还说她,见到女儿千万别哭,得表现的若无其事,就像是来串门子一般,做长辈的什么时候都要心态好。
现在,他的好心态呢?
陆瑶塞了一块帕子给赵恒:“行了,赶紧擦擦吧。”
“唉,草原风大,吹了一脸的沙子,是要擦擦。”赵恒接过帕子背过身子胡乱擦了擦。
陆瑶和攸宜看他这般样子,忍不住笑。
赵恒被笑的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都说草原的风沙不养人,娘怎么看着我的攸宜更漂亮了。”更耀眼,更艳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还不是女儿像娘的缘故。”
陆瑶笑,还是这丫头会说话。
“敢情我这千里万里的赶来,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会,女儿若不是有父皇你的铮铮铁骨,也扛不住草原的风啊。”攸宜挽着赵恒手臂撒娇。
明知道这丫头就会花言巧语的哄他们开心,但就是好用啊。
而且,屡试不爽。
当年就是老头子也是被她哄的团团转,当年他们离京,老头子可真是动了立皇太女的念头。
可就是当年那个念头,让有些人贼心不死,攸宜这才不得已远嫁啊。
“父皇,母后,你们怎么突然来草原了?”攸宜道。
“你会不知道你弟弟继位了?”赵恒才不信呢。
“我当然知道承宣继位,只是,父皇母后突然来草原,让女儿可真是担心。”
虽然父皇退位,但沿途要经过诸多小国,虽然这些年没出过乱子,但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
“连你这丫头都不知道,谁能知道。”赵恒拍拍女儿的肩:“若不是你母后日日以泪洗面的担心,你以为父皇愿意来。”
“是,我以泪洗面,不知道谁长吁短叹呢,计划了大半年,一退位就迫不及待出发。”陆瑶十分不给面子。
“我,我还不能四处走走了。”
“是,你能。”陆瑶知道他这是死鸭子嘴硬不会承认了。
说完看向攸宜道:“自从你父皇知道草原八部之乱,便日夜忧心,看到你平安他也能放心。”
“是女儿不好,让父皇母后忧心了,八部之间的矛盾持续了一百多年,各家族之间互有仇恨,也会有联姻,他们的矛盾不是一时之间便能解决,如今,也不过是忌惮我这个大齐长公主的身份,想要解决八部之间矛盾,非一夕之间。”攸宜道。
“的确如此,就这五六十年时间,草原之主从章佳部落,耶律部落,如今是呼延部落,草原人彪勇,的确不好控制。”赵恒点头认同。
他在西北待过数年,对草原这些年的情况也还是了解的。
“既然不好控制不如就想办法让他们互相为质。”陆瑶开口道。
赵攸宜点头:“女儿也是如此想,所以在草原开办太学,挑选八部优秀子弟入学,让他们又互相了解,彼此制衡,这便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然,最重要的,女儿也希望他们能受中原文化教化,改掉骨子里的戾气。”
“人的本性是很难去改变的,更何况,草原的生活环境也决定了他们注定是要靠掠夺才能生存的。”
惺惺作态
赵恒眉头深锁,这倒不是说大齐百姓性本善,草原百姓性本恶的问题。
而是,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一代传一代,弱肉强食,就像他们习惯迁徙,也习惯掠夺一般。
“父皇说的没错,但是,没有吃过糖的人,永远不知道它有多甜,尝过了它的味道,谁会想吃苦……”
“大王,大王,你不能进去……”门外传来崔思如的声音。
呼延朔?
他怎么来了。
赵攸宜出来的急,没有带护卫,就带了崔思如,思如善谋,她的功夫自然拦不住呼延朔。
崔思如越是拦着,呼延朔就越觉得不对劲。
护卫说是崔大人收到的秘密消息,没有通过侍卫,亲自给大阏支汇报的。但至于是什么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