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无数次我们婚后的样子,或相敬如宾,或夫唱妇随,就算是最坏的一种貌合神离我也想过,却从未想过是这般生死永隔。”
一壶梨花春转眼就见底,赵绾示意珍珠再去拿酒,却被陆玉庭拦住,他起身,在旁边的桌案上又拿了一壶,替赵绾斟上。
“生于皇室,长于皇室,宫中之人天生便会算计,我也一样,这些年我成了最得宠的公主,封地比别的公主大,食邑比别人多,连婚礼都是皇子仪制,父皇子女中我最风光……”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满腹算计阴险奸诈之人,可到最后,我居然嫁给了你,你说可笑不可笑,陆玉庭呀陆玉庭,我知你娶我是为何,可我今日也只有一句话,你若护曾家安好,你便是我赵绾的大恩人……”
赵绾目光有些散,带着醉意还有些湿润:“以后再没他护我,我算计至斯,却是满盘皆输,这是报应……”
“公主真的醉了!”陆玉庭抱起赵绾朝床榻走去,赵绾眼神迷茫,两颊绯红,并没有挣扎。
……
楚王把驸马灌的不省人事这件事,很快传到皇上耳中。
皇上气闷的放下奏折,真是多儿多女多烦忧,这一个个的真是不省心。
六公主大婚的当夜,宋轶连夜进宫,司马惊鸿的案子有了新进展。
“皇上,此案牵扯前朝,臣不敢擅自做主!”
司马惊鸿之死将睿王死死的钉上了谋逆的罪名。
睿王在这场夺嫡里败势已去,苟延残喘而已。
可有人连这最后一口气都不愿再给他。
自己的亲生儿子被算计,皇上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怒火朝天,让宋轶务必查清此案。
司马惊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顺天府,若是不查清楚了,这顺天府尹他也没脸干了。
“司马惊鸿乃已故庆王赵泰的死士,赵泰死后,他便化名司马惊鸿混入了城防营,后得崔家赏识,一路提拔至此,臣怀疑赵泰后人尚存于世!”
当年庆王谋反宋轶还不曾入仕,对这些旧事是不知情的,查起来还费了好一番功夫。
宋轶说完便不再多言,他负责的是摆事实,至于如何定断,还得皇上说了算。
若是赵泰后人利用旧部作乱,那朝堂必然又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皇上看着宋轶送来的密函沉默不语,实则心中惊涛骇浪。
赵泰当年逼宫谋反,只差一点便能成功,若是赵泰成了,那死的人便是他了。
当年父皇春秋鼎盛,和他现在差不多年纪,其实赵泰若有耐心,再等个几年,这皇位迟早是他的。
可他偏不愿等。
趁着父皇围猎受伤,便召集部下起兵谋反。
赵泰在诸皇子中势力最大,人人都觉赵泰这次势在必得。
赵泰兵变失败,父皇大怒,下令将参与谋反之人尽数斩首。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懂,赵泰为什么要作死谋反,可当时赵泰谋反案皆由父皇一人裁决,三司成了摆设,但凡参与之人一个不留,竟是斩草除根之势。
城防营这么重要的位置都混进了赵泰的人,那朝中还有没有赵泰的旧部?
皇上挥手让宋轶退下,宋轶出了华清殿才发觉自己一身的冷汗。
他早说过,这案子一旦牵扯到皇家秘闻,那是最麻烦的。
司马惊鸿真正身份根本不能传出去,否则便会引起朝堂惊慌。
这也是为什么宋轶不在早朝时说,而是选择深夜进宫。
老不自重
宋轶进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景王赵穆也收到了消息。但谈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么晚进宫,想必是和司马惊鸿的案子有关。
赵穆想了想:“请江先生过来!”
“江先生早上出门还未归!”小厮回道。
“让先生回来便到我书房一趟!”赵穆吩咐道。
第二日一早,赵恒就被宣进了宫,被皇上臭骂了一顿
据说,华清殿里砸东西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到了,没人敢靠近。
六公主大婚当日被楚王下了面子,皇上心疼六公主,圣宠更胜从前。
皇上先是赏赐了六公主,接着每日都要遣人去公主府问公主身体如何,在宫外可还适应,要么就是赏几样六公主喜欢的菜。
但凡遇到合口的,合眼的,都要给六公主送一份去。
甚至六公主出嫁后的这两日,皇上每日都要去陪淑贵妃用膳。
于是,皇上疼爱六公主如眼如珠的消息越传越甚。
这六公主本就得圣宠,没想到如今都出了宫还能得此圣眷。
于是乎,公主府外等着拜见的皇亲国戚,官员命妇排队如长龙,毕竟六公主不经意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家爷们的前程。
陆玉庭的马车被堵在外面连家都回不了,顿觉气闷,这都什么世道。
赵绾一觉到快午膳时才起,外面等召见的长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