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狐狸般的眼神眯了起来,凭经验,好戏要来了。
皇上的目光在景王身上停留了会儿,在赵恒开口时又缓缓的看向赵恒。
他,自然是不信,可睿王是他的儿子,总是于心不忍。
赵恒也看着龙椅上的皇上,其实,能决定睿王结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他力保自己的儿子,那他便无罪,他若生了疑心,那睿王便非死不可。
一个背上了谋逆罪名的皇子,他还有机会活吗?
即便不是死于皇帝的圣旨之下,也会有人让他死于非命。
这就是皇子的悲哀,做皇帝难,做皇子难道就不难?
明明是父子却要自称儿臣,君臣不君臣,父子不父子,只有猜疑,只剩冷血。
难道那把龙椅真的太冰冷,人坐上去之后血就会跟着变冷?
“皇上,臣认为,景王此言有理,皇上和睿王是父子,没有什么话是父子之间说不得的!”庞大人这是借着打亲情牌逼皇上不得不做决定了。
反正,只要睿王出现,只要他开口,就会有漏洞,人在惶恐危急之下不出错才怪呢。
“庞大人说的没错,那就等下了朝,父皇把睿王召到御书房慢慢问!”既然人家都说是父子了,那父子间的话就不好让别人知道了吧。
皇上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老五这孩子,虽说平时不大听话,但在宫外长大,心思到底是单纯的。
常贵一看皇上的态度,趁机喊道:“退朝!”
大臣们一脸懵,什么?就这样退朝了,这也没有解决问题啊。
看来,皇上是打算把睿王叫到御书房父子详谈了。
庞大人和景王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这楚王可真会坏事,也是奇了怪了,楚王和睿王打过架,是有仇的,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赵恒一向随性,从不按规矩来,不过别人看不出门道,孙大人却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
楚王殿下先把睿王丢进大理寺牢房,怎么看都像是在保护睿王。
既如此,那崔家的事楚王也是早知道吧。
那么……
孙天得眸光一暗,好一个景王,夺嫡自凭本事便是,居然伤了他大理寺的人。
孙天得拂袖,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宋轶不明白怎么突然走着走着脸色变了:“出了何事?”
孙天得摇摇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一切尚是他的推断而已。
不过,他断案多年,推断从未错过。
“今年的肉价比往年贵了许多!”孙天得道。
“可不是吗,牛肉都要六十文一斤,一条鱼居然也要四十文,连米价都涨了四文钱。”宋轶也抱怨,京城的物价真是贵的离谱了。
像他们这种靠科举上来的官员,家里没有底子,不贪污,不受贿,就凭俸禄养活一大家子,平时还有应酬,同僚这个儿子娶媳,那家女儿嫁女,满月,生辰,这都是要随礼的。
家里柴米油盐,女眷四季的衣裳头面,过年更是要摆宴席,走亲访友,这日子过的真是紧巴巴的。
“你们顺天府不是前几日发了一笔财!”孙天得道。
宋轶嘘了一声:“这话可不能乱讲,那是大家辛苦一年的补贴!”
孙天得哦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宋轶看了看四周:“宋某可是听说,你们大理寺都发达了,最近常下馆子搞聚会!”
“都是托楚王殿下的福!”孙天得拱了拱手。
皇帝的儿子愿意赏,有什么办法,后台硬气,就是这么强大。
宋轶翻了一个大白眼:“也是,如今睿王殿下也在大理寺呢,这档口,孙兄还是小心为上!”
睿王若是在大理寺出了事,那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孙天得这个大理寺卿了。
今日都在朝堂上闹成那个样子了,景王显然不肯罢休了。
宋轶这话也是在提醒孙天得,这天家的事,他们管不得,可不能到了最后落身腥。
孙天得干笑两声:“多谢宋兄提醒,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小陆大人上朝,听说告了假?”
自从陆玉庭去了顺天府,那可真成了宋轶的心肝肉,这得意的,呸!
他可听说了,妙音阁的露浓姑娘买了一座两进的宅院,小陆大人也搬进去了。
这可把陆三老爷给气坏了,被家法伺候,打了板子,如今躺在床上,不对,是趴在床上养伤呢。
“年轻人嘛,年底了,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宋轶咬牙切齿。
怎么了,他们家下属长的好,有人愿意掏银子养,怎么着了,吃谁家米了?
贤名远播
赵恒刚出了大殿就被景王拦住了:“五弟!”
赵穆一脸笑意,彷佛刚才在朝堂上的龌龊不曾发生过。
赵恒眉头一皱,明显的不耐烦,但还是停下了脚步:“何事?”
“五弟,今日在朝堂上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