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夏侯家嫡系几乎被先北疆王屠戮殆尽,第二日便死在自己亲弟弟发动的宫变中,那时的夏侯渊还小,只觉得夏侯一族是死于现任北疆王之手。
如今,当年的真相再次被提起,夏侯渊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像是得到合适温度滋养,快速的发芽。
“夏侯将军,我听说你当年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听说你还有几个哥哥,都十分威武,是你们北疆赫赫有名的英雄男儿……可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阿渊,你是信他还是信我?”拓跋弘吼道。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已经故去的人,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可他夏侯渊的命却是他保住的。
夏侯渊不语,目光却是看向拓跋弘的,怀疑,矛盾,纠结各种情绪交缠在一起,十分复杂。
“夏侯将军,你们夏侯一族,当年也是北疆第二大部落首领,换句话说,即便是做北疆的王,那也是够资格的!”陆玉庭看着他的表情轻轻笑了笑。
“陆玉庭,你闭嘴!”拓跋弘再没有刚才的气定神闲。
陆玉庭一直是笑着的,像是面对的是温柔如水的女子,而非他的俘虏。
他脸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是温柔的,让人根本无法与阴狠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可他做的事,却是阴狠二字形容都觉不够。
“夏侯将军,你说,摄政王的手要不要砍,你若为他求情,我是一定听的!”陆玉庭淡淡挑眉,含笑看着夏侯渊,等着他的回答。
“阿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要相信一个大齐人,大齐人有多阴险狡诈你难道不知吗?”拓跋弘知道落在陆玉庭手中可能很难逃脱,甚至做好若没有被救出就死在这里的准备。
但夏侯渊这时候的态度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有他陪着,或许他还有信心撑到人来救他。
羊入虎口
陆玉庭低叹了口气:“若是有人杀我全家,我可做不到夏侯将军如此大度,夏侯将军真是能屈能伸,让人佩服啊!”
“陆玉庭,你这卑鄙小人!”拓跋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北疆一统河山之日。
但大齐若有此人在,必成北疆心腹大患。
“夏侯将军,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陆玉庭根本不理拓跋弘。
夏侯渊这才开口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夏侯将军错了,不是信我,陆某不过是让夏侯将军做个明白人,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回北疆,你可以自己查,若是我骗了你,你自可回来找我报复,我就算能防你一年半载,也无法防你三年五载,你总能找到机会报复于我,不是吗?”陆玉庭的表情无比真诚。
夏侯渊身子缓缓的软了下来,明显的妥协。
“只要夏侯将军帮我这个小忙,我甚至可以把摄政王交给夏侯将军处理,毕竟这是你们的私仇,不是吗?”陆玉庭这句话极具蛊惑。
夏侯渊的目光再次看向拓跋弘,拓跋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夏侯渊过了一瞬才重新看向陆玉庭:“她们被带出城去了上阳,百里无双逃到了上阳!”
“夏侯渊,你太让我失望了!”拓跋弘这句话声音不大。
眼睛的血流了半张脸,让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百里无双是他所有的希望了,可如今被暴露了。
上阳?
很好。
上阳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啊!
陆玉庭终于笑了:“夏侯将军果然是陆某的朋友,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向陆某提,陆某对朋友一向是大方的!”
说完看向凌风笑道:“这可是我送给夏侯将军的第一件礼物,可不能让将军失望!”
凌风会意,手起刀落,拓跋弘的右手瞬间落地。
甚至大家看到他的手落地才听到拓跋弘的惨叫。
其实,有那么一瞬,夏侯渊是可以阻止的,但就是那么一瞬,稍纵即逝,拓跋弘的手已经落地了。
失了右手又失了一只眼睛的拓跋弘已经是个废人,别说做北疆的王,自保都成了问题。陆玉庭是断了他的帝王路,还偏让他活的连自己都恶心自己。
陆玉庭将拓跋弘的人尽数诛杀,只余夏侯渊一人,给他松了绑道:“夏侯将军,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至于摄政王,陆某就送给夏侯将军处置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朝陆玉庭拱了拱手,虽然他和王爷之间有血海深仇,但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这个人太危险,他要离得他远远的。
陆玉庭带着人撤退时赵恒也带着人赶到了:“可问出下落?”
“人已经出城去了上阳!”
“上阳?”
“百里无双也在上阳!”
“拓跋弘呢?”赵恒问道。
“大概生不如死吧!”夏侯渊或许不会杀他,但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夏侯渊回到北疆能不能被北疆王所容,能不能被拓跋弘旧部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