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声,就这造型,和路边乞丐没啥区别,亲爹也认不出啊。
宋轶无语望了眼黑洞洞的房顶,差点把肃王殿下给忘了,瞧他这记性。
肃王殿下府上前段日子死了个琴师,这在贵族圈子本是一件小事,最坏也不过是赔几个钱就算了。
情况是肃王酒醉后调戏了这个琴师,琴师是个烈性女子,投湖了,也是个倒霉的,投湖就投湖,偏一头撞到了湖里的石头,死了。
肃王醒来后哪还记得这事,府上的主事也是个只会狗仗人势,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随便一张破席裹了,扔乱葬岗了。
这琴师是个苦命人,自小父母双亡,这么多年靠卖艺含辛茹苦供弟弟读书,弟弟如今也小有功名。
但读书,越往上是越要花银子,琴师这才到肃王府做了琴师。
姐姐惨死,弟弟自然要为姐姐报仇,一纸诉状把案子告到了顺天府。
这案子是陆玉庭接的,什么都调查清楚了,证据确凿了。
可报了官后,顺天府迟迟没有给交代,倒不是顺天府怕麻烦,实在是最近的麻烦事太多,肃王府死了个琴师这事太小,轮不到。
前日,宋轶这才腾出手,把事情禀报了皇上。
人家到底是皇帝的儿子,他也不能一声不吭的把人抓了,总得让皇上决断。
皇上因为贵妃的事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的就让宋轶先把人丢进顺天府牢房关几天。
确实该死
赵恒虽然看不上狗仗人势的赵煊,懒得搭理归懒得搭理,可绝不是落井下石的个性。
他这会儿确实没功夫搭理赵煊,因为昭华这案子,若是不赶紧查不清楚了,这杀人的罪名可是去不掉了。
即便是皇亲国戚,又有长公主的面子和顾家的功劳能免一死,可谓堵悠悠之口,也少不得流放从军。
昭华娇生惯养的,只怕受不了那个苦。
而且流放的一路上,徐家能下手的机会太多了。
赵煊也知道平日里把赵恒得罪狠了,说实话,也不太敢指望赵恒把他救出去。
但论血缘,顾昭华充其量就是表弟,他才是亲弟弟,怎么也得先救……算了,不说先救了,怎么着也该派个人去肃王府报个信,让那个蠢货管家送点东西过来。
这么冷的天,他穿的衣服也不多,牢房饭菜也不好,他们这是盼着他死呢?
肃王殿下也是个可怜的,进来快三天了,别说说情的,连有个人来探监都没有。
刚进来的时候肃王还十分嚣张,可吃了三天牢房的粗茶淡饭后,嚣张不起来了。
睿王不在京中,崔家顾不上他,这会儿谁还理他这个麻烦精。
肃王大概自己也感觉出来了,崔家是要放弃他了。
“五哥,你若是有空,派手下给王府传个话,让他们送些东西……”赵煊倒是想理直气壮。但平日里他见到赵恒就有些怂,更何况这时候。
赵恒倒是没拒绝,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赵煊看赵恒又和顾昭华说话,缩着肩膀靠那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顾昭华也进来了,犯了什么事,不会也是被亲爹弄进来的吧?
顾昭华这会儿看到赵恒心里有了底气:“……我昨日是去了徐家别院,可我听了五哥的话,并没有动手,只威胁了那徐有德几句,他就把和离书给签了……”
赵煊一听原来是徐有德死了,愤愤的添了句:“那家伙确实该死,本王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那个牡丹楼的头牌以前是跟他的,后来竟是没眼光的跟了徐有德。
呸,这下好了吧,跟了个短命鬼。
赵恒瞪了赵煊一眼:“你给我闭嘴!”
赵煊被赵恒一顿吼,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赵恒又问顾昭华:“你威胁了他什么?”
顾昭华想了想,蹙着眉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拔出匕首说,要是他不签字放我三姐走,就弄死他……”
但他真的是威胁而已,以前也不是没说过这种话,但只是说说而已,吓唬吓唬他,谁没事会真的杀人啊。
“当时房间里可有别人?”
“有,那个花魁也在,还有两个侍女……”
宋轶咳了声,作为主审,他在这里有必要打断下:“呈上来的证词中确实有那两个侍女的证词……郡王是否还威胁要划花那花魁的脸?”
顾昭华想了想:“……是,是那花魁先出口说我三姐的,我这才……”
这才说要划花她的脸,就她这样的,也敢说他三姐的不是?
宋轶点头:“那花魁的确被划花了脸。”
赵恒:……
如此看来,昭华这明显是被算计了。
站在一旁的赵煊又不甘寂寞的悄声问道:“人真不是你杀的?”
顾昭华:“滚!”
赵煊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杀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