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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气氛有些凝滞。
电视开得很大声,应父应母俩人坐在沙发上,面露严肃。
前几日针对常子书的种种言论,瞬间又被另一个风波掩盖。
「这种情况??」应父看向应辰良,嗓音有些发颤,「你还要我们相信他?」
她哑口无言。
新闻说,常净雪一事,完全与谈晟无关。
这一切都是谈致远现在为了夺权而闹出的事情。谈晟走在被眾记者堵塞的长廊上,微微低着头,令人看不见表情。
「这就是常子书拿不出证据的原因吗?」
「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举动,您不感到痛心?」
「有没有考虑废除谈致远副总裁的职位?」
谈晟终于抬头,眼球有着血丝,模样颇憔悴,只说了句:「是我管教不当,很抱歉造成大家的困扰。」
镜头一切,画面停留在他眉目染着颓唐疲惫的瞬间。
应辰良忽然「腾」地站起,抓过遥控便将电视关了,不自禁的忿忿不平,她紧皱着眉头:「这些都不是真相。」
「辰良,他这种眼里只有金钱的人,简直就是??」应母顿了顿,最终忍下这股气,「你还袒护他的理由是什么?」
应辰良脸色发白,逼自己不要多想。
她脑海中却硬生生闯入一个画面:深夜的倾盆大雨中,男人站在马路中央,目光不带有一丝温度。
他一动也不动,宛若一座陈年不变的雕像。
然后,一台大卡车从不远处笔直的撞了过来——
她只觉得胸口散开一股异样感,一抽抽地发疼:「你们从小便教育我,是如何说的?不要相信流言蜚语,因为它,足以杀死一个人。」
他们见她难受,相望一眼,怒火消了大半。
应母:「可是没证据,人家新闻怎么会乱报呢?」
应父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就是就是。」
见他们说话软了下来,应辰良深吸一口气:「谈晟那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老狐狸!」
话一落,她慌慌忙忙地找到手机,踩上鞋子奔出去了。
应父、应母俩人又相望一眼。
「欸,老伴。」应母戳戳他的胳膊,「刚才的辰良,像不像小时候不讲理还硬拗的时候?」
「喔??喔!没错!」应父慢半拍才回神,附和,「原本还在担心她独自在外打拼,又为了照顾我们两个老人而被连累,才苦苦介绍对象给她,没想到她她这次是真的谈恋爱了。」
「我们女儿主动谈恋爱?母胎单身二十八年的应辰良?」应母乐得眨眨眼,直接把常子书给拋在脑后。
谈父板起脸:「跟谁谈恋爱都好,但跟一个贪污的富二代,我还是不同意。」
「你傻呀。」她狠拍他一下,疼得应父嗷嗷直叫,「你仔细想想,要是谈总是个死爱钱的富二代,那跟辰良谈恋爱干什么?我们家可没有什么值得他贪图的啊!」
应父揉揉拍疼的小臂,低头看了眼腹部:「看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
他搔搔头:「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听到说林景企业有赞助医院,我的手术费用大概是因此减低的。」
俩人深思起来。
应辰良几乎是跑着出去,见到水洩不通的车流,呆滞了几秒鐘,才想起自己是要找谈致远。
她拨了通电话过去,对方好像没空,忙音声不断。
又不死心的连拨几通,那端「喀」一响,安静了片刻,低沉温凉的嗓音响起:「喂?」
她没想到会忽然接通,愣了下,说:「是我。你在哪里?我刚刚看到新闻,谈晟抓了你的把柄,把你和常子书推作同谋,现在你那边应该围了很多记者,先别轻举妄动,等一??」
「小辰良。」他打断她的话,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很好,没事。」
她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吃了定心丸,原本的焦躁逐渐平復。
一台摩托车从路边疾驶而过,刮起一阵冷风,她倒抽一口凉气,搓了搓胳膊,后知后觉的感到寒冷。
「真的没关係?」
心细的察觉到她的境况:「先回去多穿几件,之后再出来。」
不容拒绝的语气,她下意识就答应了,记下他给的住址。
「那??待会儿见。」她轻声道。
「嗯。」他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等你过来。」
她掛了电话后,这「等你过来」四字像个藤蔓,紧紧地缠绕上她的心。
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渴望见到他。不再多想,快步上阶梯。
而如他本人所说,谈致远此时真不需旁人担忧。
他站在酒店的大窗前,外头是望而无际的夜景,白色灯光照在他的侧脸,更显轮廓深邃。一旁的电视机开着,音量不大,只见上头新闻炒得火热,他背对着没在看萤幕,神色如常不见一丝慌乱。
直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