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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辰良首次为了自己的爱情踏出第一步。
即便成果会不理想,她依旧想勇敢一次。
即使自己显得笨拙生疏,也无关紧要。
然而她心中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牵引着她。
——那是个不熟悉的印记。
泛着属于s市独特的气息,星辰似珍珠嵌在暗蓝的锦布,引人陶醉。
衣饰店的黄光透过橱窗,撒得台阶明亮。
而她蹲在那儿,静静地,一个人难受。
男人站在几步远的阴影处注视着她。
风温和地吹,树影婆娑起舞。一台车辆呼啸而过,灯光飞快映亮男人好看的眉眼,又转瞬沉寂。
应辰良与房东太太道别的那日,她一直孤伶伶的坐在街边,即使喝得烂醉,她依旧认得出那男人。
「致远。」她望进他墨色双眸:「你放过我吧。」
夜风似乎随之变得冰冷。
他走了过来。
直到停在她面前,谈致远低头打量她半晌,喉结微滚。
「你喝醉了。」最终擒住她的手腕,说,「我送你回家。」
应辰良抬眼看着自己手腕,连辩解的嗓音都微颤:「我没有。」
他叹息一声,依言松开她。
应辰良觉得胸口发闷,没再看他,四周静悄悄的,谈致远落坐在她身边。
「放过我吧。」她看着自己的双膝,重复呢喃低语,一遍又一遍。
「你对我,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身旁传来他的嗓音。
辰良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吃力的半睁着眼,含糊道:「你要是喜欢我,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公开?」
后方衣饰店已将打烊,自动铁门缓缓放下,灯光一寸寸地被挡住。
柏油路面的橘黄色逐渐被黯淡的深夜吞噬殆尽。
「要是公开了,」他侧脸隐匿在黑暗间,只看得见模糊的轮廓,「你??」
说着肩膀一重。
谈致远低头凝视着她。辰良歪着头枕在他肩上睡着了,微微昂着脸,一双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层阴影,恬静安然。
其实应辰良那时都听见了。
谈致远有事情隐瞒着,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他的态度,一直都是个谜。
如果公开了,那等同于向谈致远的父亲,也就是林景企业的总裁谈晟宣战。一对一谈判,局势明显对谈致远不利。
谈晟在商业界可谓叱吒风云,年少时白手起家,在黑白两道杀出一条血路,打败无数大企业,如今已无人敢招惹。
然而他到底用了何种手法才走到这显贵的位置,外界无人能知。
可充分了解他的人,必定知道,他作为父亲,是掌控欲极强的,甚至趋向于病态。谈致远身为独身子由他提拔,每一刻每一秒,过得都是拘束的。
谈致远从未从他身上得过所谓的父爱,母亲逝世后,他也当上了副总一职,生命中遇上的不是合作方,就是敌人。
亲朋好友对他来说是种奢侈品,因为谈晟认为,站在高处的人,不配与低贱之人交心。
也是这缘由,使谈家的人不懂得如何对别人释出善意,以及真心去爱一个人。
谈晟从年少到现在,走过无数风风雨雨,如今四平八稳下,常净雪的事情给他敲了一记警鐘。
随着媒体快速散播,人们开始起了疑心。
常子书知道,人民面对具有衝击力的画面较能起抗拒心,光是公布当年真相,是完全不足够的,于是他对症下药,刻意接近应辰良,来引起谈致远的注意。
果不其然,当年常净雪跳楼的画面,加上谈致远对他施暴的画面,大家回顾起了常净雪的自杀,也对常子书起了惻隐之心,舆论也起了最大的效果,现在无人不知林景企业与常净雪的死亡,有说不清的纠葛。
谈晟对好几年前就死亡的常净雪,早已不放在心上,这次被攻得措手不及,在挡下舆论之前,事情却早已起了蝴蝶效应。
「谈致远。」一道平稳的嗓音响起。
此时,谈晟坐在办公椅上,他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资料。他五官生得有些锐利,肤色白皙、双颊消瘦,眼角有岁月留下的纹路,唇边不带有半丝笑意。
谈致远坐在他对面,长腿交叠,那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面上。细碎的短发覆盖他的额头,眸子深邃明亮,笔直投向对头的人。
「啪」一声响彻寂静,谈晟将手上的资料扔在桌上,抬起眼帘,不慍不怒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上头全是近日的报导。
谈致远唇角一扬,嗓音平静温凉:「如你所见,生为您的儿子二十几年,第一次捅娄子。」
「你不懂我的话?」谈晟将手肘称在桌上,音量大了些:「儘管一次也不行,你生来就是不许出错。」
一次也不许。
谈致远自嘲地扯唇。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