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开始忐忑,她将腿挪开,侧头笔直地望进他眸子内。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请自重,不然我要请人来了。」
中年男子囁嚅几句,痞痞的笑了,话一出口,是听不懂的外语。
明明是东方面孔,说的却不是中文,这样更能让人不安,应辰良用英文简略地警告他,对方却一脸困惑地摇摇头。
应辰良如吃哑巴亏,原本就路途劳累有些浮躁,现在搞这么一齣,心中怒火一下子涌上来。
两人僵持不下,中年男子嗓门忽然大了起来,惊动不少人望来。
「先生。」一道男音传来,「请你让一让。」
应辰良循声而望,1名身穿针织浅灰衣裳的年轻男子,他站在走道上。
坐在她身边的中年男子盯着眼前的他许久,一开口,竟然是流利的中文:「这里本来就没人坐。」
原来刚才听不懂,都是装的?应辰良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那位走道上的陌生男子俯下身子,手撑前方椅背,在跟人理论时,好像对方再怎么无理,仍旧能带着三分笑意。
此后,他有意无意地抬头,和应辰良的视线交会。
目光深邃却不含任何杂质,彷彿承载着一座云雾繚绕的远山,一眼就能将对方都先给看个透澈。
应辰良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没有恶意,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窘迫前来解围的。
男子有些无奈:「你的位子是在后面,一开始上飞机的时候,你是坐在后面的位子。」顿了顿,又说,「如果不愿意让开,我会请人来确认。」
「什么!」
吼完,一阵动静早引得其他乘客不满的望来,连带惊动几位空姐,她们从走道另一端探头,温和地问:「乘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见情势不对,他低声咒骂了声「干」,脚步仓惶地离开,应辰良却趁他不注意,脚一伸踩了他一脚。
他吃痛叫一声,正要回头,那位年轻的陌生男子,则已顺势落坐在应辰良身边腾出的位子。
「谢谢你。」她朝他礼貌莞尔,完全将那位色狼当作不存在。
「举手之劳。」他仍笑着:「认识的人,帮忙是应该的。」
认识?应辰良仔细审视他一眼,依旧摸不着头绪,她很确定自己跟他初次见面。
空姐听见骚动声前来,把怒气喷喷的色狼给请回座了。
「你的母亲常常跟我提到你,也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年轻男子手肘撑着椅子扶手,修长手指抵着下頷,沉吟片刻:「听她说,你这次离开s市要回家乡,所以我也把出差的事提前结束了,想说看看能不能跟你碰个面。」
应辰良想起来了——不就是爸妈提及的大学教授?
好像见证她的念头,耳边传来他清越嗓音:「她说过要把我介绍给你。」
别人说起来会有点不自然的话,他却敛起笑,目光沉凝,讲得认真直白。
应辰良不由得坐直了些,礼貌性跟他握手。
*
常子书,今年二十八,之前留学美国,三年前才回国,年纪轻轻就被提拔成大学外文系副教授。照常理来说国内副教授都得三十以上,但国外博士够提早参评,常子书就是其一。
应辰良想起自己以前的猜测,不禁哑然失笑。什么地中秃、鮪鱼肚?她有点先入为主了,明明人家仪表堂堂呢。
一起出了机场,常子书见她要叫车,说道:「我车停在停车场,要不一起?」
应辰良奇怪地问:「你不是出差?」机场停车费,她没有车所以不清楚详细,但听冯璐一次出国玩有研究过,大喊说停一个月的钱都能买车了。
常子书身上行李就只有一个小箱子,他提了提示意:「我就去三天,自己的车开习惯了。」
应辰良犹豫了半晌:「行吧,那一起走。」
一路上和他聊了许多彼此的事,之后她有些疲惫,话渐渐少了,常子书的嗓音也变得模糊遥远。
直到车辆下了高速公路,前方转红灯,常子书将车辆缓缓停驶,侧头一看,却见应辰良睡着了,双眼闭合,阳光透过纤长的睫毛,细细密密的在白皙的肌肤上打上一层薄影,散肩头上的乌黑发丝随着暖风轻轻飘荡。
她容顏寧静祥和,在早晨的阳光下,也衬托出几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之意。
刚才谈话中,言语成熟,条理分明,但大多时候都还是安静听他说话。
这样的女生,让人打从心里喜欢。
常子书重新驶开车时,动作不由得轻了几分。
此时,应辰良握在掌心的手机一震,先前关了静音,所以只有萤幕闪动着。
常子书因这细微的动静,侧头一看,正巧瞥见萤幕上映着的清晰三字——「谈致远」。
*
同一天晚上,s市的冯璐在公司加班,外头的苍穹已经擦黑了,望了望墙上时鐘,再撑一下子就能打烊。
不知道见到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