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意叹下一口气,无奈地开口说:「他知道了。」
「谁?知道什么?」
「朱棚俊,知道高韦诺的事情。」绚意不想指明,但对方一点都不明不白。
棋棋倒抽一口气,身子向椅背靠。「不会吧。为什么他会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没问他吗?」
「我还有这种良机问吗?」
「那他什么反应?」
绚意试着回想起棚俊的反应:「生气……非常生气、无奈、受伤、绝望……还有生气。」
「你没试图跟他说明原因吗?」
绚意难得地笑起,却感到冰冷。「在他面前所有解释都变成是藉口,我根本没办法洗清嫌疑。」
侍应生端来绚意点的薏米水,她跟着喝了几口,却没什么味道。
「也难怪,受这种打撃很难听清楚你的本意。」棋棋说。
绚意听到打撃这个词语,不禁抬头看向棋棋。
「打撃?」
棋棋闪开她的眼神,生怕自己用错词,但想想是没错。「不是吗?后来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很难不受到打撃吧。」
棋棋说得对,她也知道自己伤害了他,狠狠地打撃了一个曾经很爱她的人,而她不但没珍惜他,反而用来伤害他,她的罪名到底有多大?
绚意感到眼角有一阵酸,她用力收起这种感情,再喝下一口薏米水。
棋棋见她没有答话,真怕自己说错什么,于是不敢作声,打算回去,怎料绚意又开口:「你觉得我是坏女人吗?」
棋棋定住。
坏吗?
她们是中学同学,一度深交,但有时不常联络。棋棋感觉自己对她的了解只是一知半解,有时很好懂,但像此时此刻,她不懂。可能她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关係吧,所以无法体会。
可是以她所认识的林绚意,她认为不坏,感觉她现在似是在面对一些坏事,而她不知道怎样做而已。
不过回头一想,当她听到林绚意原来在交往中时喜欢了班上的男生,她可是很惊讶,这通常是男生会做的事情,现在却发生在林绚意身上,她也不敢相信。
「这个……我不知道耶,你知道我不是汶蔚,说不出有力的答案。你问我,我只会说不坏。」
「你说我坏,我也不会生气。」绚意自己补充。「你一定觉得我很坏,这样将男朋友拋弃,连我都觉得很坏,无可救药的坏。」
棋棋轻叹口气:「不,绚意,我不想批评你。你要知道,我可是个没经验的傢伙,我不可能完全体会到你的心情。既然现在他都知道了,不就一身轻了吗?再没有秘密了。」棋棋摊开双手,给绚意一抹微笑以作鼓励。
绚意点点头,第一次眼神温和地看向她,不再是那种冰冷的失落。
「总之你现在要向前看,你们都分手了,原因是什么也只能算了吧,他总有天会明白的。」
绚意摇摇头:「不会的,他只会一直认为我是出轨的坏女人。」
「别这样想嘛。」
「我想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跟别人多谈高韦诺的事,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秘密。」
棋棋眨眨眼。
「抱歉,几乎连你都瞒骗了。」
棋棋再度眨眨眼,对于林绚意忽然的见解感到惊奇。
「我没事。」
二人静了,直到棋棋站起来,轻拍绚意的手臂。
「别想这么多了,一个人吃完饭就回去吧。」
「嗯。」绚意轻声回应她,然后她便离开。
乌东来了,她一人默默地吃。
现在,她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坏女人。
绚意真的是吃完便乖乖回去,沿路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感觉好像在她身上掏空了什么似的。但每当她想到朱棚俊,或是想到他们的那些日子,心酸就会打扰她。
她想,这个打击不仅攻击到他,还有她,令她铭记所有坏事和一些曾经美好的事,一同折磨着她。
回到教室,她见到高韦诺还未回来时松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他,她对他的感觉也变得好奇怪,好像因为朱棚俊,冲淡了原本的倾心盪漾。没有秘密之后,高韦诺的身份是不是就变了?他不单止是她心中的爱慕,还是一个她出轨的对象。但她不可能一直回避高韦诺,这样只会有多一双手去伤害另一个人,而她不想伤害这个理想对象。难得关係见曙光,她应该怎样做才对?怎样做才可以令这种低落感散去?
「嘿。」有人从她后面的座位发出这个声音。
她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金发男前面,而这个金发男正正是高韦诺开学时所说的──以前不和的同学。
「什么事?」她心情够糟了,更不想跟这个人交谈。
「你跟高韦诺是不是很熟?」他依旧咬着香口胶,脸上掛着对所有事物感兴趣的样子,还散发着随时随地都可以对女生调情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