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自由,然而成美每次说要出门却总是穿着一身黑,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身为母亲的哪会不担心?
「就是出去拿东西给别人,类似送货。」成美面不改色地交代着自己的去向,事实上也没说谎。
「送货?什么货?」丽芳还是放心不下,又继续逼问着。
「卖家都事先把货包好,我只是负责送货而已,里面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成美端起碗仰头喝着碗中的汤,现在好像连说谎都不会心跳加速。
「应该不是什么不安全的工作吧?」丽芳试着继续询问。
「没事啦妈,你太担心了。」成美起身稍微退开椅子,接着将吃完的碗筷收进厨房内。「我待会弄一弄就先出门囉!」
丽芳看着成美的背影,不知为何心总悬着说什么也放心不下。
浴室中,成美瞪着镜子中的自己。
当初举报父亲吸毒,警告成贵安份一点的自己,如今却在帮人「送货」。
成美抽笑了一声,镜子中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存在的那个人,才是最噁心的。
「你与他们并没有不同,一样令人作噁。」成美低声说道,垂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此刻正逐渐攛紧。
下腹部的闷痛感始终没有散去,感到烦躁的成美用力地打开镜子从后方的柜子中拿出罐装止痛药,从中倒出两颗后立马仰头将之吞进。
交货时间快到了,不能再拖了。
成美压下事先准备好的黑色鸭舌帽,最后戴上黑色口罩确认一切都没问题之后迈步走出了浴室。
和母亲知会过后,成美很快地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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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按摩店最深处的办公室中,几名小弟零散地坐在围绕着茶几的黑色沙发上。
办公桌后的旭哥今天心情看上去好像很好。
成贵坐在沙发一角,手抵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漠视着眼前的一切,玩着手机的、抽着菸的、喝着酒的。
这间烟雾从未散去的办公室内,好像从来都没有聚集过一个像样的人,包含自己在内。
就像被蜘蛛网沾上的蝴蝶一样,想飞也飞不出去。
瘦猴离开多久了?现在在哪里?成贵一点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当初不跟瘦猴走还想证明自己才是对的这件事有多愚蠢。
成贵冷笑了一声,绝望地摇了摇头。
成贵想改,也有试着要改。但这些…别人好像都看不到,成贵想起前阵子成美那回答自己坚定的表情,是不是自己在成美心中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关係再怎么差,终究还是家人。至少成贵是这么想的。
说到底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造成的,成贵伸手抓起旁边的造景沙粒,还来不及抓紧大部分的沙子都从手的缝隙中溜走了。
成贵张开手看着掌心中所剩不多的沙粒,不管自己手再怎么大、手握得再怎么紧,所有的东西都和那些溜走的沙子一样,什么也抓不住。
成贵就这样盯着手掌上仅剩的沙粒,就这样看了许久。
这不是还有一点吗?
成贵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要做的不是在这自怨自艾,而是应该紧紧握住手上剩下的沙粒。
成贵打算离开堂口。
「喂!徐成贵!没东西好玩了是不是啊?在玩什么沙子啦!」坐在一旁的男子看着成贵心不在焉地玩着造景里面的沙子,语气不解地问道。
「没有啦,刚刚喝太多酒了头有点晕…」成贵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接着视线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旭哥。
只是要怎么向旭哥开口才好?就这么贸然开口不死也半条命。
「我看你是喝醉了吧?」男子用手肘拱了拱成贵,接着从后口袋中拿出一袋牛皮纸袋。「你的份。」
「这什么?」成贵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包纸袋,从厚度和手感来看里头装大概是钱无误了。
「这几天,小陈诈骗到一条大的,这分红。」男子不以为意地说着,接着故意从成贵手中将纸袋抽走。「你不要喔?我要。」
成贵当然知道男子说的诈骗是什么,堂口平常除了主要生意外,还有在做诈骗。骗骗老人买灵骨塔等,这些诈骗要是成了金额都很可观。
「你干嘛啊?」男子见成贵没有任何反应有些错愕地微蹙着眉。「欸,徐成贵!你最近很奇怪喔!聚会不怎么来就算了,货也不怎么送,就连看到分红都没什么反应。干嘛?被女友甩喔?」
「没有啦。」成贵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一根菸,接着含在嘴中将之点燃。
「算了,我看你最好找新对象啦!你那女友做酒店的大概给你戴帽子了吧?」男子见成贵话说得模糊也不打算继续追问,将手中的纸袋拋给成贵后打开一罐酒又开始喝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提到成贵的「女友」时,对方正好传了讯息过来。
‘’我快下班囉!‘’
成贵看了一眼菲菲传来的讯息,无奈地闭上双眼向后仰躺在椅背上,这还真是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