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时间过得飞快,毕业典礼上的影片已经结束拍摄也完成了初剪,个人照及团体照出来之后我们也快速製作好排版,有了阮思婷帮忙简直如鱼得水,属于我们班的六页原档也已经交给了毕联会,终于能将毕册编辑的工作告一段落,即将迎接我们的是第二次模拟考,由于前些时间又弄毕册又弄影片的,把第一次模拟考及段考都考砸了,自然也逃不过老爸一阵数落,为了第二次模拟考我几乎把时间都拿来唸数理了,我从小就是对数学很迟钝的人,国小的时候算圆周率我几乎是把常考的题型背起来直接默写答案,国中的时候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理解什么是负负得正、正负得负,连二元一次方程式也可以变成一个罩门,到现在高中的时候更不用说了,相似的题型还算解得出来,等到换个方式出题我又陷入了疑惑,我努力地算题目却无法真正理解它。
就算重来也是一样。我打开题型依然懵了,那些叙述比文言文还难懂,我只能靠着记忆硬想出一些曾经看过类似的题型,数学试题写不到一半我就几乎想放弃了,「懂不懂」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天生的,就像有些人打个比方就能理解箇中道理,有些人就算说白话还是无法理解你的来意,我很心虚地写完一整份试卷,不用等成绩出来,我大概也知道结果了。
考完模拟考还有一节自习课才能放学,我心灰意冷的走出教室,总觉得再怎么努力还是一样,不会的科目依然无法提高分数,再怎么读都无法融会贯通,我是抱着多么大的期望希望这次重来的人生可以选择不同的科系,完成梦想中的志愿,我茫然地走着,无法离开校园却也不想回到教室里,就这么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辅导室前面,赫然想起程子豪曾经说过当他茫然的时候总会去辅导室或者保健室,我佇足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进去。
辅导室在我的印象中从不晓得为何而存在,只知道辅导室的老师清一色都超级温柔,国中的时候只要一到辅导课,大家只想到是一门可以放松、不用动脑、没有压力还可以吹冷气的爽课,等到上大学我们开始读精神科的时候,才想起辅导课那时候老师曾经给我们看过忧鬱症的卫教影片,才知道其实辅导室是很重要的存在,青春期的孩子可能都不懂当自己情绪无法控制的时候或者长期陷入忧鬱低潮都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健康出了问题,根本没人教会我们去重视心理健康。
我打开辅导室的门,其实我高中从来没去过辅导室,辅导室里的环境很明亮,有两到三间的小教室,很有隐私感,我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过了几秒有一位老师从里面的办公桌走了出来。
「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老师穿着鹅黄色薄针织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裙装,她笑容可掬的看着我。
「我……我没地方可以去了……」我紧握着双手,眼神游移着,不太清楚如何说明我的来歷。
「没关係的,方便询问你是几年几班?叫什么名字呢?」她继续用大大的笑容询问着。
「三年十八班……宁筱君。」我小小声的回答着。
「咦?你就是那位宁筱君同学吗?」我一脸问号,从来就不是学校风云人物的我,实在不晓得这异常的关注是从哪来的。
「噢!你们班有一位程子豪同学,之前常常来辅导室找我聊天啊!他常常提起你呢!」见我没回话,老师才开始解释起来。
「程子豪……常常聊到我啊?」我好奇着,他口中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你对他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他常常聊到你的时候,眼神里总闪烁着光芒,表情也总是带着笑呢!」说完老师领着我进到一个小房间,此时的我因为刚刚老师的话,正有点飘飘然。
老师倒了一杯水给我之后,请我稍等她一下,房间不大,一旁有书柜,墙壁上有白板,窗户都被百叶窗盖着了,外面根本不清楚房间里有谁,这样的隐密感让我放心不少,过了一会儿,老师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今天有什么事想跟我分享呢?还是你想一个人独处也没关係哦!」老师坐在对面,双眼看着我。
「老师……程子豪聊到我的时候都是开心的吗?我觉得我常常不经意就说重话伤害到他。」
「筱君,面对程子豪同学的时候,你会常常把心里的话隐藏起来吗?」我似懂非懂地听着,但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来举一个比较浅显易懂的例子,假设你今天心血来潮买了好吃的回家要跟家人分享,结果一回家,家里的人都跟你说,我不要吃,我不想吃,是不是会很伤心?那如果今天他们是说,我已经吃饱了,还是我吃一点,剩下的明天吃。如果对方有清楚将他回话背后的原因告诉你,并且有心想跟你一起面对,你是不是就比较能体谅与理解呢?」实际年龄三十岁的我,听到这个举例觉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但却能马上理解了,老师真的很努力的在跟青春期的孩子对话。
「我懂了,老师,其实我今天来这,是因为我很努力在准备大考,但不管我怎么努力,有些科目就是很难考好,让我很挫折,但又不想待在教室面对那些沉闷的书本……」语毕,这句话被老爸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