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人敲了温善一记头,脑子嗡了一声,浪漫回盪。
即使太过习惯被人忽略,晨先生的话,还是让她心儿情不自禁的悸动,小脸蛋染上羞涩朶朶红云,带点酒韵红雾眼眸多瞧了好几眼正朝她微笑的男人。
但,不能晕船啊!
「晨先生您真爱开玩笑。」
意想外的反应,让自以为按正常套路行事的晨哲兴有点无奈的苦笑。
「不是开玩笑。」自饮一杯酒,他强调的再说一次:「我想认识的,就是你。」
这回换温善自饮一杯,打马虎眼的哈哈两声。
人贵自知。晨先生那抹如晨光般璀灿灿的温柔笑容,应是他严格教育下的礼貌,毫无任何意义。
「你还记得住院那晚的事吗?」
温善不懂话题为何又跳回她生平最窘的那晚,但她非常高兴这样的转变,免得再面对刚刚那模糊不清的认识定义。
「不记得。」她摇头,「不过幸运的有临时看护照顾我,因为隔天医护人员说我闹整晚。」
想到那晚她闹腾的模样,晨哲兴露出点疼惜淡笑。「那晚,你真的很难控制。」
他的话说得彷彿亲眼所见,让温善眼眸不禁望向他。「临时看护告诉你的?」
晨哲兴扶正她的杯子斟满,顺手也为自己再倒一杯。
「那晚,照顾你的不是临时看护。」
「那……是谁?」
骨节分明食指沿着杯缘缓缓绕一圈。「你说呢?」
她没说话,目光追着他修长文人指也绕了杯缘一圈,回想那晚。
「要我给你点提示吗?」
明明可以打电话到医院找临时看护问,但她急切的脱口说:「要。」
语言还在嘴里尚未消失那瞬间,他大手突然朝她一探。
啊,手背传来刺痛!吃疼的她急缩回手,惊吓得伸过手背瞧,赫然发现上头有丝月牙形的淡淡指甲印。
「疼?」
她委曲的点点头,黑白分明瞳眸盈满疑问的看他。
晨哲兴将左手摊在她面前。「要不要报復的,也在我手背上掐出条指甲印?」
脑中浮现指甲掐在他手背上的快感,她呼吸微微急促,缓了两秒才回:「……晨先生,这不好玩啊!」
「是不好玩,但我并未开玩笑。」他凝着她沉沉笑着,「试试。我不会生气的。」见她惊吓万分拒绝,「不是要我给提示?」他握起拳头,将手伸到她面前,「这就是提示。」
「手背?」
他瘪嘴轻笑,「指甲印啦。」
她迅速看眼晨先生后又垂下眸子。他有特殊癖好吗?
像看怪人的眼神,让他无奈解释:「我没那种怪癖。」
被揪出心中所想,她脸儿爆红,不敢再多说话时,他开口了。
「其实,看到你手背上有指甲印,我还挺开心的。」
「晨先生,你、你……」有病啊。
他也不多解释,轻叹口气,「那晚我整晚没睡,直到早上才带着一手伤离开医院,连处理都没处理,就直接赶飞机回这里。」
「一手伤?」
「温善,温和柔善。」
缓缓地,晨哲兴用同样的力道也在自己手背上压个指甲印。
「也许是你生性温和,也许是环境塑造,人如其名的呈现纯然温善的一面。但那晚,陪着你、看着你闹腾的我,看到不太一样的你。」
「不一样的我?」
「应该说,是回归正常的你。」
温善身子一僵。
那晚,她、她……伤心过度而像个孩子似的,用最原始、最简单的哭哭啼啼、吵吵闹闹释放在长久压抑下而遗忘、而扭曲的本能情绪。
醒来,精疲力尽全身虚脱。
即使宣洩过后,排净痛不可言的负面情绪,但她还是没迎来崭新的愉悦畅快,反而陷入另一个困境。
她是温善。但她,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温和善良,只是迫于无奈而成为温柔的温善、为求自保而成为不与人争事事平和的温善。痛哭过后,觉醒的她不想再努力温柔、努力良善下去,因为她终于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她那么做。
但她不知道,一旦拋开旧时遵循且依靠的那些安全规范,她还会不会是温善?
现在的她,对未来茫茫然的,内心空盪盪。
将温善的茫然看在眼里,晨哲兴握拳,朝她扬起有指甲印的那隻手。
「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但在医院,闹整晚的你捏着我的手一整夜。想收回手,你夺命似的反捏得更紧。捏着捏着,捏得我满手的指甲印,也捏出我满手的好奇。毕竟整整一星期,为免他人关心发问,我必须戴上手套遮住手上那久褪不去的曖昧指甲印。」」
呃?怎么可能!她用力摇头极力否认。再怎么闹腾,她也不可能那么暴力……吧?
晨哲兴也不硬要她相信,只是拿起酒轻啜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