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来陪我喝酒。”凌潇打来电话。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烦。来不来啊?”
叶临溪苦笑。真是亲生的朋友,心情不好都能赶一块儿。
“马上到。”
叶临溪走到凌潇旁边,她才看到她。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没事吧?”叶临溪在她旁边坐下。
“没事,就是有点烦躁,觉得这日子过得怪没劲的。”
“不是因为……”叶临溪扬了下下巴。
“不是。为他我还不至于。”
“那是有什么别的苦水,欢迎随便向我倒。”
“瞧你说的,我找你来就为这个啊。先喝酒,要什么?”
叶临溪想了想:“干味马天尼。”
凌潇抬眼看她:“怎么了?你心情也不好?”
“没事,好久没正儿八经喝酒了。”
凌潇斜着看了她一眼:“你这个人,什么事都自己闷着。白跟你当这么多年朋友。”
叶临溪歪头靠在她肩上。
“好好,不问你。”凌潇看了眼她手腕上那只旧手表,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谢谢你,潇潇。”
“说什么呢。我叁天两头朝你倒垃圾,我还没说谢,你抢什么。唉,溪溪,真心的,这么多年要是没你我真是……”
叶临溪笑着听凌潇带些酒气地在她耳边念叨。
其实她也一样,虽然她较少主动倾诉自己,可朋友的陪伴和关心、以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喜爱打底的友谊一直带给她莫大的安慰。
叶临溪走了下神。
她忽然想到顾让平时好像都不太和人来往,也不知道有没有聊得来的朋友。就算有,以他的性格估计也不会主动找人诉苦。现在一个人不开心地跑出去,也不知道在哪里闷着难受呢。挺难捱的吧。外面还这么热。刚才也没看他有没有拿钥匙……
啊。叶临溪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小屁孩自己乱发脾气,她管他干嘛。再说年龄小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了,用不着她操心。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叶临溪转向凌潇。
“其实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突然觉得怪没劲的。然后我就审视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工作,还凑合但短期内看不到会有特别大的提升;生活呢,也还行,就是天天的没什么变化;感情,就不说了,非生活必需品,也没啥意思。结果就发现这不审视还好,越审视越觉得:就这样了吗?我这辈子就这么着了吗?”
凌潇端起酒杯:“我感觉我这是存在主义危机。”
叶临溪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这种想法我有时候也有。我觉得吧,可能是……”
“是什么?”
“年纪到了。”
“是吧!我也这么怀疑!”凌潇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操!那完了。”
从酒吧出来,叶临溪先把凌潇送上了出租车。
她也喝了不少,但相对来说还算清醒。没再看到有出租车过来,她叫了个滴滴。
在路边等着的时候,微信提示音接连响了两声。
她忙看手机。是一个工作中认识的熟人发来的问候消息,不太想回,便没有理会。
想退出微信,手指却鬼使神差向下划了两下,找到了和顾让的聊天对话框。
拇指在上方停了下。叶临溪咬了下嘴唇,胡乱划上去,点开了朋友圈。
分享日常,发自拍,打广告。朋友和算不上朋友的人在朋友圈里的生活展览。
叶临溪的手指突然顿住。她低头仔细看了下,点开那张照片,又把照片缩小看了看上方的头像和名字。
还真是顾让发的。
滴滴司机把车子停在她面前。
叶临溪攥着手机坐上车,重新打开那张照片。
是二十分钟前发的。照片里是江边的一处夜景,左上角有一个电视塔,本市着名的地标之一。离叶临溪现在所在的位置很近。
她点开顾让的头像,光秃秃的背景下面只有这一条朋友圈。
不管他。
叶临溪把手机放进包里。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行道树走神,眼看离出发的地方越来越远,叶临溪感觉脑子恍惚得有点厉害,心也突突地跳得不怎么踏实。
几分钟后,她吁了口气:“师傅,我有事要提前下车,能不能麻烦你改一下路线?就在前面路口向右转,在靠近江边的地方停下就行。车费我按原来的路线付给你。”
叶临溪下了车。
她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向着那张照片里显示的方位走去。
夜风从江面吹来,携着潮湿的水汽拂过脸颊,把酒意吹散了大半。
快半个小时了,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吧。
叶临溪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下。
终于看到和照片拍摄者视角基本一致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