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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有人才不敢相信地问,“顾小姐,你说的是,你跟顾总所有的财产跟遗传?”
“没错,所有。”她傲然挺立而红唇齿白,“并且,实不相瞒我现在是个有点名气的画家,手里头在这几年积攒了些积蓄,我也将拿出我这几年所得的所有积蓄,以及未来一生所得的所有钱财将它用于公益事项,为了一些孩子,或者贫困家庭,又或者为了社会公共的其他贡献。”
人群中一片噤若寒蝉。
她说,“我认为,好好做个对社会众人有价值帮助的人,比起父债女偿把自己送进监狱这种事,更有意义且是社会所需,你们认为如何?”
这番话,瞬间高度就立起来了。
虽然外人谁都不清楚,没有公司以后,顾家的财产还剩下多少,但你得知道,即使顾家比起过去的风光是落魄了,可他们所拥有的东西仍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点。
更何况,还有她靠自己能力所得的积蓄,以及未来一生所获得的钱财。
这不比其他什么父债女偿的方式,更有价值和意义?
秦子骞手里有三份资料袋,那是顾时筝在这三天里,将她跟顾松明所有财产遗产的公证证明,以及各个账目的流水信息等整理出来的文件。
“在这之前,所有还属于顾家的东西,没有财产转移,没有弄虚作假,这三份资料里有所有的详细信息,你们可以仔仔细细的看。”顾时筝示意秦子骞,将那三份资料袋拿给那些记者,道,“而公益基金会成立以后,所有账目流水也会公开透明,依旧请你们来监督,如若有哪点不实的问题,同样欢迎你们谴责于我。”
她宠辱不惊的轻描淡写,从善如流的应对,可她所呈现出来的一切,不开脱不不辩解而勇于承担,那份魄力跟果断,令人看出了她的风骨。
那不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
如果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她只需要拿出顾家所有的一切就好,不需要拿她未来所得的所有,毕竟那是她自己个人能力所得。
所以,那是刻印在一个人骨子里,坦坦荡荡光明敞亮的东西。
是傲骨,也是风骨。
让人钦佩,折服。
记者们都在看着那三份资料里的信息,白木跟白易则是心中触动颇深地望着她,而顾时筝则一直留意着右手里紧紧攥住的手机。
安安静静的手机,在这时忽然响起。
顾时筝心尖一紧,忙拿起手机来看,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是——
刹那间,悬着的那颗不确定甚至渐渐空落的心,被一股骤然而来的喜悦席卷而上。
顾时筝眼瞳微微扩开,但她却没有划过接听。
一股强烈的直觉,令她慌忙抬起视线,往诸多人群后的方向凝视而去。
于是见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边停下来。
一道修长挺拔的黑影,站在那儿。
他们距离得很远,可在那一秒钟,他们的目光似是透过人群与距离相撞而上。
顾时筝心尖刹那间悸动不停。
她提起裙摆,下了高台,伸手拨开将他们相隔的人群,嗓音不自觉地带着轻颤,“让让,都让让。”
一帮记者们下意识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好奇她要去哪里,于是本能转头朝身后方看过去,随后他们见到的是,男人放下了手机,在她急匆拨开人群的同时里,他箭步如星的过来。
谁都认得那个男人,所以此刻谁都很惊讶。
没有了人群的阻挡,顾时筝提着裙摆踢掉碍事的高跟鞋,小跑着和疾步而来的男人共同靠近彼此。
然后,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
注视多日未见的男人,他脸庞依旧俊美如斯的熟悉,挺拔的身形比她高出一个头。
她昂头看着他的五官轮廓,想如负释重轻松而喜悦的笑,可眼眶却先酸了起来,“不是故意的。”
“什么?”
“我是说,你爸妈,不是我爸故意害死的,是失手不慎导致他们双亡。”她强忍眼眶里的酸意,抿了抿微微抖动的唇,“但这件事口说无凭,我也不想对其他别的人解释。”
她是听顾松明亲口说的,而她相信顾松明的临终之言。
顾时筝睁着水雾逐渐汇聚的眼眸,“我只想知道,你会相信吗?”
会不会觉得,她是在为她爸的罪过开脱狡辩编造出来的……
“我相信。”盛斯衍深深凝视她,“你说的,我都信。”
顾时筝抿紧了抖动不止的双唇,胸口里瞬息间涌起一片难以平复的波澜,是欣喜的,感动的,喜欢的等等情绪交织缠绕在了一起。
“一味相思,东走西顾?”盛斯衍定定看着她的脸蛋,喉结滚动而嗓音渐渐沙哑,“你在那四年思念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