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好的画面交织闪过,他像在梦里把自己过去的这一生都回看完了,然后慢慢发现,浓烈的爱跟浓烈的恨缠绕在一起,像把他的精力都榨光了。
令他很累,很疲惫。
几十年过来,第一次因为无法分隔的仇跟爱,感到了累这个字。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皮动了动,待他终于有意识的缓缓打开狭长眼眸,眼缝睁开的幽然深眸中,此时是一片木然的空寂。
然后第一眼,便发觉他在什么地方。
再下一秒,察觉他的一只手,被人紧紧握着,女人手心的温度跟他的融合在一起,暖意像透过掌心传递进心扉里。
盛斯衍轻轻坐起身。
这一动,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更疼,浑身上下宛如骨头散架又被重新组装起来一样。
但他未吭一声,仅仅蹙了下眉头,脸庞冷峻的一手强撑起身,动静轻微。
他以半坐的姿势倚在病床头,目光定格在那张俏落的脸蛋上。
她坐在病床前,双手抓住他的手,俯着身,脸蛋是面朝床头的闭着一双睫毛细长的眼睛,能听见她均匀沉沉的呼吸声。
盛斯衍恍惚失神地注视她疲惫而松散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