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若是醒不过来的话,那么,就不能怪他们对宋家再无一丝客气了。
白木领悟到白易的意思,紧接着转为想到什么,他冷哼道,“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她铁定不会认的,没有证据就动她,岂不是又要落人口实?”
虽然他们不在乎,可以衍哥跟宋家的恩情就……到后面,难保又是一场名为道德的言语制裁。
白易凝下眼神,“所以,趁着衍哥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要做点什么……”
白易白木俩兄弟在病房里暗搓搓的密谋着什么,直到顾时筝提着水壶推门进来,他们的话音这才打住。
白木曾跟顾时筝相处的更多,于是白易朝他示意了一个眼神。
接收到信息,白木鼓起勇气抬起眼皮望向顾时筝,“大小姐,我跟我哥有些事情要去办,这里就……”
“你们去吧。”没待他把话说完,将水壶放下的顾时筝,微微侧过头注视着病床上的男人,她抿唇轻声道,“我会留在这里,一直等到他醒过来为止,哪都不会去,若有什么事,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有她这句话,他们便放心了。
盛斯衍已从急救室出来很久,白木跟白易都觉得他们全部一直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做些更应该去办的事。
无论是他们刚才谈论的,还是公司那边,都需要可靠的人。
有顾时筝留在医院,他们相信她会照看好盛斯衍,顾时筝的为人他们是了解的。
思虑了下,想到顾时筝受到的高压不小,而现在盛斯衍又昏迷不醒,不知她现在是如何想。
如果她自责的话,衍哥应该不想看到……
毕竟是连命都能为她豁出去的人,哪里舍得看她因他这个模样而自责。
白易思量片刻,低声道,“大小姐,你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衍哥会醒过来的。”
顾时筝眼眶蓦地一酸。
她别开头,没让他们看见她的神色,点了点头。
白易跟白木互相沉默地看了一眼,不再多待,觉得相比起说得再多,还不如让顾时筝跟盛斯衍静静地待着,不受任何人打扰的好。
他们转身欲要出去,这时病床边的顾时筝蠕动唇畔,“西西……”
“小兰会照顾好她,这几天她们会一直待在御苑,哪里都不会去。”白木接了话,“大小姐你放心,御苑很安全,我们有让人守在那边的,不会有记者之类的人影响到小小姐。”
顾时筝点头嗯了一声,“暂时也别带她来医院了,如果她问起我们,就说我们有事出差了。”
“明白。”
除了盛斯衍跟西西,顾时筝脑海中已经没法再想别的什么,西西那边不用她操心,白木跟白易便会把她安顿得很好,她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都只留在盛斯衍身上。
白木跟白易离开病房,病房内只剩下顾时筝跟病床上的盛斯衍两个人,静谧无话。
她坐在病床边,低眸注视着男人安静的脸庞。
情不自禁的,她手指动了动,手臂抬起来,指尖落在他俊容上,指腹轻轻描绘着他的眉毛,一轮流连到他阖在一起眼睛轮廓,高挺的鼻梁……然后到薄浅的嘴角。
透过指腹,她能感触到他的体温。
可他就躺在她面前,迟迟的没有醒过来……
脑海中浮出医生的话,“身上多处伤得不轻,而相比起这些伤,最严重的还属他的头部受到的重创,生命危险没有了,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难说了。”
每每回忆起,他被车子甩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起来的画面……
顾时筝每想起一次,心口的口子被撕裂更大。
疼的滴血,疼的撕心,胸口抽抽的疼。
她双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弯腰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他毫无感知的掌心中,低低嘶哑的失声。
四下无人静谧时,眼泪湿了他手掌心。
顾时筝就这样待在病房里守着盛斯衍,不知过去了多久。
天已经暗下去了,整个医院也愈发安静空荡。
她坐在病床上,一双手紧紧握着男人的手掌,埋头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头发自然散落覆盖于她,不能看见她是什么表情。
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时间点,一道低低的声音飘进她耳里,“筝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