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长指抬高了她下巴,他淡雅的气息和她的清香感交融缠绕在一起,他覆在她唇瓣上的吻,热切而绵柔。
换作以往,盛斯衍这么靠近她的吻她,少不得起码会换来顾时筝的巴掌,毕竟他以前没少被她又抓又挠的弄得浑身都是伤。
吻上她的时候,盛斯衍做好了要被她打的准备,然而事实的结果,完全不似他的预料。
顾时筝良久没有什么动作,任由他含着她的唇。
头脑发热的劲头过了以后,盛斯衍逐渐意识到她不同曾经的反应,心下暗自诧异着,他打开幽黑眼眸,盯住近在咫尺女人的脸蛋,恰好是与她的目光对视而上。
顾时筝的双眼很明亮,彷如黑夜中细细碎碎的星光。
心尖倏然悸动得更厉害,盛斯衍眸色一深,情不自禁更加贪婪的加深这个吻,盛满了他疯狂偏执而灼热滚烫的情愫,一如他现在体内迅速倒流沸腾的血脉因子,只本能地想吻得更深一些,慰藉那份入骨的相思之情。
“唔……”
背部被迫的抵靠在墙壁上,脸蛋被抬得很高,嘴里的呼吸似被男人一点不剩的尽数剥夺占有,顾时筝终是忍不住微蹙眉梢嘤咛出声。
看出来她的不适。
她分明感到不适了也没有打他,更不推开他,盛斯衍愈发感到不可思议。
他终于适可而止……虽然那股贪婪让他根本不知想适可而止。
盛斯衍松开了她的唇。
房间的窗帘帷幕拉拢在一起,只亮着一盏房门进来走道上暖色系的灯光,光线偏暗沉。
唇与唇的距离稍稍拉开些,借由那道微暗的光线,他灼灼盯住她的脸,有些疑惑不定,“你……不打我么?”
顾时筝微挑眉梢,“嗯?”
“你不喜欢我触碰你。”
她了然过来,以前有一段时间他占她便宜没少被她往死里弄的事,回忆起那段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的过往,一时胸口滋味复杂万千。
但她精致白嫩的脸蛋,却是染上不露痕迹的淡淡然笑意,嫣红的唇瓣撩着弧度,不知真假的道,“我现在还挺喜欢做好事的,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我都喜欢干,你就当我今天也是日行一善好了。”
日行一善?
话落后,顾时筝推开他的手,身形从旁侧离开他跟墙壁中间,踱步到那两个行李箱处。
把其中一个黑色行李箱放到铺着毯子的地面上,她蹲下身,一边解锁打开密码箱,一边清脆嗓音淡淡的说,“如果已经没什么事了的话,你回去吧,我想洗漱一下倒个时差。”
虽然在飞机上都有休息睡觉,但长途跋涉乘坐飞机多少还是会疲惫,尤其国内的时间跟国外的时间相差太多,西西需要调整,她也需要调整。
可是盛斯衍没走。
他转过黑色挺拔的身躯,目光定格在蹲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从头至尾,她对他情不自禁含上去的吻,没有如同以往的恼羞成怒,也不曾回应过他的吻。
她只是由着他,直到他愿意结束为止。
“死而复生”的失而复得感,令盛斯衍之前都被那些漫天的滋味冲击过了头,以至于他一直牢牢盯住她,未曾仔细察觉过其他。
而现在看着正把衣服一件一件往外拿的顾时筝——
她那头短发被留长了,栗色长发如海藻微卷,一袭红裙鲜艳惹人的张扬夺目,也依旧还是那张美艳迷人勾人夺魂的脸。
如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什么都没变,什么痛苦不堪的记忆都没有,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恢复成了原来的那个她。
但盛斯衍敏锐的洞察到,其实还是变了。
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之前的顾时筝,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活得无拘无束张扬肆意,那是被顾松明偏爱宠溺,精心呵护不经风霜温室里的花朵,一言一行的气质都是干干净净的洁白无瑕,是妖而不媚的简单以及张扬。
但如今的顾时筝,外貌什么看上去跟以前都没有太多的差别,可不知该说是经历了人情世故世间冷暖,还是因为生下一个女儿的缘故,她令人感到跟曾经格外不同的另一种女人味。
是成熟,是自然而然的媚骨天成,一颦一动间散发着妩媚,媚而不俗,什么都不做都能将一个男人勾去三魂七魄,很要人的命。
然而她又那么的静如处子,像心如止水一般浑身上下流淌着一股风轻云淡感。
两种极致感又被她完全糅合在一起,这种感觉更致命了。
果真时过境迁,过去了四年,人在悄无声息中实际有了很多改变。
盛斯衍看着她,看得一时有些怔怔失神。
顾时筝把要换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发觉半晌过去站在那里的男人不动如山,于是她终于禁不住抬起一双细长浓密的睫毛。
她正欲张嘴,盛斯衍突然回神,敛去眼底深处那片波澜起伏的情愫,略微暗哑而不自然的嗓音,用着尽量自然的口吻问她,“这几年,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