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地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宋微若思绪涣散,耳边仿佛一直徘徊着他的言辞。
她的白马,她从小到大放在心上的白马,说,另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的配偶栏上,已经是顾时筝的名字……
已经是顾时筝的名字……
这句话,像个驱之不散的咒语,不断回响在她脑海里。
分明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她站在那里,孤零零的好像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
这时,衣兜里的手机猛然突兀的响起。
是手机信息的提示音。
宋微若不知道自己是听见的信息声,不知道自己怎么拿出来的手机,什么动作好像都是机械而僵硬的。
她机械而僵硬的手指,点开短信。
随后她看到了信息内容。
那个这段时间时而联系,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这样几句话——
“宋小姐,人已经接到并且顺利脱身,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合作愉快。”
“顺便祝愿你得偿所愿,终于可以跟心爱之人幸福美满,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祝你们,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后面两句刺激到了宋微若的眼球神经,她崩溃嘶声的把手机砸了出去,遍体鳞伤到眼泪夺眶而出。
……
围绕他们几人的这一场交锋没有赢家,于盛斯衍亦是覆灭性的重创。
被宋微若耽搁了时间以后,他知道,没有必要再去追了。
再追也追不上了。
他也知道她想离开。
一直以来,她都想逃离他身边,如今知晓真相以后,关系更不能修复的他们,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更知道,这一次离开以后,她大抵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他真的无法放她离开。
哪怕想抓住她,跟抓住一缕轻烟一样,缥缈虚幻的握不住,他还是很想牢牢的握住。
就算——
就算她一定要走,就算他真的握不住,至少,也请让他们,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可事实是,他们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可事实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是在他们都无法互相面对的时候。
他没能对她有一句安慰的话,没能说一句跟那些致使人痛苦真相无关的言辞,没能面对她。
看见痛苦的她,他像个失败的弱者一样,把她扔在那里逃走了……
他逃了……
是他先逃了……
盛斯衍笑了。
没有开车,盛斯衍独自走在街道上,朝着一个不知去往哪里的方向走着,对周遭事物毫无感知。
他身形摇摇晃晃人跟病态一样,低低刺痛的笑,双眸猩红,气息死沉,胸口里掀起了一阵海啸。
如果早知那是他们最后一面,早知那面过后她会离开,离开得这么突然没有防备——
他只是希望,时间能倒流,回到那一刻,对她说些别的话,多看看她,临别前有一个拥抱。
但时光无法倒流,他最浅的一点贪心也不能拥有。
就像曾经他对她的爱,只能存在于阳光照射不到的暗沟里,充满了黑压压的阴霾,而他又总是贪心的想多摄取一些骄阳洒下的温热余晖,等到他终于可以把对她的爱意,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属于他们的日子,短暂的眨眼而过。
记忆里最深的还剩下什么?
此时盛斯衍的脑海中,刻印的都是最后她蹲在地上不停道歉哭泣的画面。
没有告别的分别,于盛斯衍而言,是无法释怀的疼痛。
就像他记忆中,最后对于父母活生生的印象画面,永远停留在他们神色难看,急忙出门去找顾松明,连多看他一秒的时间都没有的背影。
于是顾时筝离开以后——
盛斯衍就像得了一场不会愈合的心病,经久不散,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