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他们几乎没有怎么修整过,偶尔停车下来休息,只休息了极短的时间。
吃的喝的,车上准备的极为充分。
也只有该吃东西时,池念终于有了一点可以开口的机会。
然而不论她说什么都毫无作用,唯一一点撼动过陆祁的,是她说想上洗手间。
池念借口想上洗手间,心里打的是想趁机逃跑。
而陆祁为防止她这点仅有一点的逃跑可能性,做出的举动令她感到自己像被五雷轰顶,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让阿哲给她拿了个夜壶,说,“就在车上小便,我们不看,让女佣伺候你。”
池念内心被满满的不敢置信跟震惊填满。
当时就想骂人,想对他一堆脏字问候,想把夜壶扣到他脑袋上,奈何她动不了。
太绝了这人!
给她一个夜壶就算了,还特么让她在车上尿,还让人伺候她尿?
这都什么世纪了,她头一次听到这么变态的事。
池念当即便冷下脸来,“你放我下车尿一下,会怎样?”
“会怎么样你心里比我清楚。”陆祁笑容无害,漫不经心的瞧着她,“不是么。”
她深吸气,用着最大的努力平复心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恼羞成怒的道,“我想上大的,大的你也给我用夜壶?让我在车上?”
陆祁神色一僵。
“大的夜壶确实是不行了,在车上也确实……”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咳了两声,改口道,“那只能让你在荒郊野岭将就一下,让女佣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伺候你上,我倒是可以让你下车。”
“……”
陆祁淡雅一笑,又接着补充,“阿哲也会跟你们随行,不过你可以放心,在这方面他很君子,你没有什么异动,他不会看你怎么解决大号。”
池念,“……”
池念胸闷气短,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陆祁,你没有人道。”她发自内心的说。
陆祁挑挑眉,“那还要上么?”
不给她在服务区那种有公共厕所的地方上洗手间也就算了,还让人跟着她。
一个女佣伺候她上洗手间,显然还是不会给她松绑。
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让阿哲盯住她……别说本来就不是真的想上洗手间,现在听到他这些变态的言辞,再急,她也感觉自己不会急了。
“我累了,陆祁。”她心灰意冷的半躺靠着车座,闭上眼睛无力的道,“你把我嘴巴继续封上吧。”
她不想再费唇舌,多说一个字。
她听天由命般好像放弃了挣扎,虽然清楚她不可能会甘心的跟他走,但凝视她这模样,无端端的令他心情绵柔的大好。
忽然觉得,跟她相处起来很有意思,很有趣。
“念念小姐。”陆祁浅笑吟吟的睨了她须臾,突如其来的道,“你的性格我很喜欢,你说,如果我们是朋友该多好?”
就这样看着她,像现在这样相处的感觉,好像能令他已经空洞的人生,有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他很确定,他对她没有男女间的那种心动,他也不会再喜欢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
但跟她待在一起,她好像……能给他一种不是恋人之外,其他的情感。
像朋友,相处起来很愉快,能点亮他除开爱情以外,其他光亮色彩的朋友。
他的话,早已令池念感到麻木。
闻言,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动也不动,一双浓密的睫毛重叠在一起,索然无味的嘲弄了一下,“你这个朋友,我可交不起,也没有人,对待朋友像你这样的。”
“是的。”陆祁不露痕迹的笑了笑,“所以我们注定做不了朋友。”
他淡淡的想,真是可惜了。
他这样的人,不会有人真心想跟他做朋友。
而他,也不是想图她做朋友。
“念念小姐。”陆祁沉敛眸子,眼底略有暗沉,语调轻淡的道,“我……会尽量,不伤害你。”
他之前说,不会伤害她。
现在他说,尽量。
听起来,感觉后者才像他的真话。
池念蹙了蹙眉梢,对陆祁实在不了解的她,哪里能听得出来他这话里的深意。
陆祁最终没再让阿哲把她的嘴封上,因为已经没有必要,这一路,池念纵然叫破嗓子,亦不会再有人注意得到他们。
……
宁城。
绕了路的他们,辗转到这个城市,已是更深半夜。
从早上到现在,舟车劳顿,一路几乎没什么停歇的奔波着,长途跋涉到此刻,谁都有些疲乏。
又何况是被绑了一天的池念。
当她终于得到自由,手脚都已经麻木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精神萎靡到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病恹恹的。
宁城的天,跟云城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