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他当年是不是也是觉得,家里面的不重要?
池念心下嘲弄,又拿起方才的茶水杯,没喝,就那么握在手中。
她轻笑着,缓缓的道,“你家里那位不介意,是她亲口说的不介意么,还是你以为的不介意?”
“你徐姨人很好,这些年一直让你一个人生活在云城,她心里很过意不去。”池渊顿了顿,沉敛道,“这一次回来,她知道我会来见你,还跟我说想让你跟我们一块回去,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大抵实在过于震惊,像被针扎一样刺进她的心扉里,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他用个“我们”这样的字眼。
一个当年带着孩子登堂入室,造成她人生彻底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之一的人,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说她人很好。
这些话,他对谁说都可以,却万万是不该对她说出来。
一股莫大的情绪宛如浪潮汹涌而来,从脚底直升头顶,池念不曾涟漪的心绪逐渐开始紊乱的厉害,胸口在微微跌宕起伏着。
就连一旁的云莫都能感知到,自池渊的那些话出来以后,空间内那股微妙严峻的气氛,俨然犹如一场无形的酷刑,鞭打在池念的身上。
仅仅只差一点,她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握着茶杯的双手收紧了力道,池念动了动唇,竭力的弯出云淡风轻的笑弧,“既然她那么好,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那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守着你们的家,不该再是你打听的人,你还是别过多关注的好。”
“池念,我只是想关心你母亲。”
“关心?”
池念唇角含着冷然的弯起,越是听他这么说下去,发现自己无论用多大的努力,都无法维持镇定。
暗暗深吸一口气,她竭力压制着跌宕起伏的心绪,“你以什么身份立场再去关心她,前夫,背叛者?”
池渊眉头蹙了蹙,不置可否。
“你的关心,还是收起来吧。”她指尖泛着冰凉,漠然如霜的凝视向他,“免得让人以为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死性不改让人看轻,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仿佛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过了好久,那泰然稳重的脸上,终于难得流露出丝丝的动容之色,“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辜负了我们的家庭给你们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弥补你们母女什么。”
弥补……低低细嚼这两个字,她只感到,他虚伪。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时候突然说想弥补她们什么,他是认真的么?
她自己就不说了,毕竟身上流着他的血,洗不清断不掉,说什么都摆脱不掉她姓池的事实。
可是虞俏会需要他的弥补?
不可能的。
把茶杯放到餐桌上,池念唇瓣边勾出丝丝缕缕的凉意,“所以你特意来跟我打听她回来做什么,是想弥补她?”
“也可以这么说。”池渊沉吟了下,纵然池念身上的冷意无法掩饰,他也并未在乎,定眸看她道,“还有就是,你要不要跟我走?”
“……”
他突如其来的话,令池念一滞。
“你一个人在云城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不必我复述。”池渊依旧徐徐从容的道,“你原本可以过比现在更优越的生活,丰衣足食,什么都不必再愁,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去做每一件你想做的事。”
他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池念眼眸凝滞着,还未答话,突然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伴随而来是男人低沉冷鸷的嗓音,“她不会跟你走!”
包厢门被踹开,发出一声巨响,里面几人,本能地朝门口凝望而去。
只见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张英俊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黑眸逼仄冷厉的像是要吃人。
不曾预料居然是他踹开了包厢门,池念怔松了一下,“傅庭谦?”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池念刚这么想完,接着便望见在他颀长身躯的身后,站着江靖北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青春懵懂的女孩,似乎被他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毫无防备给吓了个激灵,想问他干什么突然踹门,但男人身上此刻流露出来的气场,像是自己的逆鳞被触碰到了一样,阴鸷可怕。
她一下就不敢说话了,忙跻身跑进包厢里来,“爸爸!”
爸爸……
那清亮的嗓音,洋溢青春活跃的样貌,以及那两个亲密称谓的字眼传进耳里,让池念心底重重一颤。
脑海瞬间雪白着,佯装不掉的本能错愕,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池渊跟那个女孩儿。
在池念怔愕的视线中,她看到青春活泼的女孩儿去到池渊身旁。
池渊刮了她鼻子一下,像无奈的责怪,更多的是让人感到宠溺,“又跑去哪里了?”
“随便逛逛。”女孩儿撒娇般的挽起他的胳膊,得意洋洋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