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的战火,像电影突然被按下暂停键,整个声音画面都被定格似的安静下来。
池念怒火激荡的内心一滞。
什么叫……她已经成功做到了?
她做到什么了?
傅庭谦漠漠的看她很久,阖了下眸子,突然出声道,“把手机给我。”
池念思绪快速回笼,咬紧了牙关,那一瞬间茫然无措的目光,很快又恢复极致的冷然,“除非你先让我下车。”
他俊脸冷峻,“你不就是担心他的伤势,我让人送他去医院,保证不动他了行不行?”
池念倏然一呆。
所以他刚才想拿手机,是想让人送江靖北去医院?
……是她误解了?
不对,方才她都把他损到那种份上,照着这男人一贯的脾气,他不可能不怒,反而还好心的想送江靖北去医院。
她在静默的几秒钟时间里,仔仔细细的辨别着他话里的真实性。
可是,这男人一向就没什么好心,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你刚刚还想继续找他麻烦,现在又说送他去医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池念蹙眉,“你有什么时候能让我信过?”
没有吗?
好像还真的没有。
傅庭谦快被她气得心扉都要炸了,没什么好气的赏了她一句,“那就随你!”
扔下两个字后就吝啬言辞,寡漠冷绝无比。
留下池念只能将信将疑着。
过了会儿,终究是她凝声道,“你如果还继续多在他身上加重一点伤痕,就会让我对他愧疚更多一分,我越是对他愧疚……”咬了咬唇,视线坚韧,“你知道的,但凡是个人,恨到极致哪怕力量微弱,也会不惜所有捅个鱼死网破。”
傅庭谦已经听够了她为另一个男人,一次次的语出惊人,“说够了?”
池念抿唇不语。
“说够了就拿手机给我。”
他一句废话都不多言,用着一双冷幽的眼看着她。
池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机从身后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傅庭谦一边解锁打开手机,一边拿着斜眼瞧她,随后快速拨下一个号码,漠然的吩咐了出去,“带江靖北去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他,让他好好治,用心治,治不好就不准出院。”
彼端的保镖,“……好的傅总。”
池念听着他说完就后悔了,不可置信的道,“你这跟监禁他有什么区别?”
傅庭谦挂断通话,冷冷的丢开手机,“我让他安心治疗伤势,这也不能让你满意?”
“你如果安的是好心,方式不该是你这么用。”对于他,她是真的无能为力的绝望,她就不该对他抱有一点点的期望,“你也根本就不是让他好好治病,而是把他放在眼皮底下。”
“……”
池念脑海中,缓缓冒出一个特别骇人的猜测,令她身心都在发抖,“你是不是还打算一个不高兴,就吩咐保镖打完他然后继续让医生继续治?”
这听起来,的确像是他的手腕能干得出来的事。
傅庭谦不得不佩服,她是真的了解他的行事风格,因为他其实还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仅仅只是想法而已。
他嗓音低沉,“刚刚的通话内容你都听见了,我没吩咐过这样的事。”
“你是没有吩咐,但你说了治不好不准出院。”
谁知道他的治不好不准出院,是不是含着其他什么个意思,何况就算刚刚没有吩咐,谁能保证后面会不会吩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恐惧胆寒,已经由不得她再信任这个男人的一个字眼了。
不跟江靖北待着,她根本无法确认他的安危情况,更无法确保傅庭谦之后会不会找他麻烦。
“停车,我要下车。”
她突然的出声,令傅庭谦眸光又是一寒。
“你非要再对他动手我管不了你。”她哽着脖子,嗓音缓缓暗哑的道,“可是傅庭谦,我也有我的人身自由,我想待在他身边,此时此刻。”
他凉凉的轻扯薄唇,“你坐在我的车上,告诉我,你想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这种境况,怎么越听越讽刺。
池念被他噎了几秒钟,尔后一字一顿道,“这个车,我根本就不想上。”
的确是他强制拽她上来的。
“好。”傅庭谦滔天的怒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着,气极,他骤然低喝道,“停车。”
司机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傅庭谦冰冰冷冷的眸子盯在她身上,没有一个字眼用的是好语气,“要我给你开车门?”
池念亦是板着脸,哽了一下后,冷硬道,“不必。”
宾利尚慕是被喝停的,所以可想而知,车子停的位置是正正的马路中间。尽管外面呼啸而过的车子不多,但在这个地段下车,着实还是危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