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去见了他,是不是已跑官为由,加大了开出的价码,甚至以王华给出的条件对比,逼胁厉正初给更多,厉正初没答应,或者拿捏了你的把柄,反过来逼着你退步,你一时不忿杀了他,是也不也!”
“不是!”卢瀚愤怒中又有点慌,“我怕什么,我也没必要杀他!”
王推官冷笑,又扔出一份东西:“你说你怕什么?”
卢瀚看到纸上的字,良久没有言语。
那上面记录的,全是他干过的事,□□赌博,杀人灭口,收受贿赂,买官卖官……且证据十足,写着哪哪有他的签押。
这里每一条拿出来,都足够给他定罪。
王推官:“这是在厉正初房子里找到的,他的书房后有一密室,放的都是这些东西,如果你想看你按过手印的契书,本官可以让他们抬上来。”
卢瀚喉头抖动,心头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全完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我是怎么杀他的?”
卢瀚不知道, 自己的声音都透着抖。
座上王推官眉目严肃:“这难道不是应该问你自己?你给他下了什么毒,竟如此之奇巧,齐全长全仵作之能, 都未能确定是哪种——”
原来厉正初是毒死的?
卢瀚舔了舔唇, 努力稳住心神:“敢问大人, 王华是怎么死的,可否告知?”
王推官浅浅一叹,似乎很是遗憾:“虽不能说是自尽,却也怪不得别人,王华死于蛇毒, 他养了一条蝰蛇□□宠, 许他自己养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不知其身有剧毒, 越长大毒性越烈, 小心被咬至此,是个谁都不想发生的意外。”
卢瀚眼瞳颤动:“此事确然?”
“确然,”王推官道,“王华尸体颈侧往下还有毒蛇留下的咬痕, 死因明确,毋庸置疑。”
卢瀚:“也就是说,大理寺并不认为, 我与王华的死有关。”
王推官:“我同你说的是厉正初的命案,自与王华无关。”
“可若我杀了厉正初,为何不杀王华?”卢瀚眯了眼,“大理寺查到的这些, 厉正初知道的我的事, 王华也都知道!他们两个都知道我的秘密, 我若杀人灭口,难道不应该一块杀了,只杀一个,放过另一个,秘密仍然有暴露可能,我蠢到何种地步,竟想不到这点?”
此话一出,不说王推官愣了,围观人群都忍不住哦豁一声。
知道你们官场黑,没想到这么黑!也万万想不到,你们还能黑治黑,大理寺似乎信心十足胜券在握的样子,却没想到恶人反被恶人磨了?
而引起这一系列气氛变化的卢瀚垂了眼,心中快速思量。
今日来堂审前,他并不知道堂上气氛会如何,断案会是个怎样的走向,可既然是案子,就需要有一个凶手,本就是自己没干过的事,自己还大小是个官,应该不会被拿捏,只是小小配合而已,没想到这回旋镖还真的扎到了自己身上!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水至清则无鱼,天底下哪个人敢站出来说自己一件亏心事没做过,哪个官敢说从未出过任何错漏,没一点把柄,不可能被抓到?我也很无奈啊……”
“朝堂官位出缺,小的没人要,大的所有人争,厉正初和王华想要的是同一个位置,我这左右为难,只能是都不得罪,谁给的多就偏向谁,毕竟这价码是实实在在的,大家也都看得到。”
卢瀚一边说话,一边快速整理思路,他需要点时间——
“厉正初的死因暧昧,为何不细问与之有暧昧关系的琴娘子?”
他将回旋镖扔向琴娘子:“此二人有染。”
琴娘子都乐了:“我道是哪个长舌妇污我名声,原来是卢大人,可是因两个月前您和太常寺林大人一我,我应了林大人,您觉得被驳了面子?若真如此,妾身同你道歉——”
她袅袅婷婷行了个礼,笑靥如花,浅叹暧昧:“不过这话可切莫再说了,若同我有染的男人,我就要杀了,那这长安城,可剩不下几个男人了。”
“噗——”
围观人群笑声一片。
琴娘子看了眼外头,眼波妩媚,顺手扶了扶发:“再说了,我杀厉大人有什么意义?我们这样的人,要穿金戴银,要山珍海味,还要为明日黄花后的凄凉晚景做准备,随手算一算都是了不得的数,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赚钱攒钱才是头等大事,甭管哪个男人,到了我面前,我要的都是钱,要命有什么用,命没了,他怎么源源不断的被我哄到钱?不划算嘛。”
卢瀚眼神微深:“可你父亲的死,与他有关,是他害你父罢官杀头,家产被抄,是他害你当不了官家小姐,进了教坊司。”
“这可不兴乱说,”琴娘子一脸肃正,收了笑后,板正的有模有样,“我父贪墨巨款,手下造有冤案,民声载道,做了坏事积了业果,朝廷依律判他,也是报应,卢大人说我要为此报仇,意思是我不服朝廷判决,质疑朝廷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