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芄:“嗯?”
桑七:“我刚刚——”
崔芄脸板起来:“你去偷看了?”
“我没有!我这小半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哪有空出去搞事!”桑七委屈的喊了两嗓子,眼睛看别处,“可小崽子们顽皮,谁管得了?他们跑出去玩,看到了……”
崔芄加重声音,叫了他的名字:“桑七,我说过,不许你自己,或支使他人涉嫌。”
“我知道!我哪里敢!你的规矩我什么时候破过!”桑七急的直跺脚,“这不就是巧了么,那俩小崽子嘴馋,想吃糖,你今天又过来了,宠着他们,个个都给了零花钱,他们憋不住,瞅着空就跑出去一趟,结果就听了那么两耳朵……真的不多,他们人小,根本不懂,也怕我,我说不让说,他们一定不会跟别人说,不会有任何问题!”
崔芄定定看着他。
桑七豁出去:“那你要不要听嘛!”
崔芄:“没有下次。”
桑七眼睛一亮:“俩小崽子说,一男一女打架呢,声音奇怪,跟猫似的,又哭又叫的……小孩懂什么,肯定是两个人干那种事!”
“你也是小孩,才十三呢,”崔芄气的磨牙,“不准打听这种事!”
桑七:……
“谁专门打听这种事了,”他脸有点红,“这不碰着了么,这种事我才懒的好奇,脏死了!”
崔芄看着小孩红红的脸,没再继续:“所以,他们说了什么?”
桑七松了口气:“女的说什么一直在努力,这辈子的心愿,什么永不负君,什么肯定如愿……男的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非你不娶……就那点事。你放心,小崽子们听话着呢,没敢干什么,就是买糖路过窗边,听了两耳朵,什么事没有。”
要不是崔芄管的严,人又聪明,干了什么一会儿能猜到,他怎么也得让小崽子们顺便认个脸,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男人。
崔芄叹了口气,摸了摸桑七的头:“你……注意分寸。”
桑七乖乖点头。
“ 我之所想,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你一直都知道,”崔芄看着桑七的眼睛,“不要让我再失去了,知道么?”
桑七身体一震,别开眼:“我又不是……”
崔芄:“你是我弟弟。”
桑七不敢看崔芄:“我才不当你弟弟,跟你一块被人嫌弃。”
话说出来,也不送崔芄了,转身就跑,眼眶通红。
他一个小乞丐,所想所念,不过是一个家人,不嫌弃不丢弃他的家人,很多很多事,崔芄都替他做了,护着他,宠着他,教着他,管着他,就是嘴上凶,从来不让他跟,说跟着干白事的没前途,现在却……
“就会让人难受。”
他没有父母亲人,却早已有了家人,那群小崽子够幸运,和他一样。
他回头得好好训训这群崽子,都得乖一点,好好长大,一个都不准掉队。
桑七这正壮志踌躇准备强硬手段带孩子,一回来,被小崽子们拽到桌边——
“哥哥吃糖。”嘴里被塞了一块糖。
“哥哥喝茶。”一个茶碗端到嘴边,晃晃悠悠,不喝就要洒。
“哥哥拿着这个。”一个画着衣服的纸团。
小崽子们正在玩过家家,拉他当道具。
偏偏人又太小,不好打不好骂的。
桑七:……
什么时候才能省点心。
刚才那个大点的小孩蹭过来,跟他说:“今儿个那木匠店东家又来了,问哥哥要不要去当学徒,说是好前程呢。”
桑七:“不去。”
小孩子懂什么好前程,他顾了自己,哥哥怎么办?
崔郎可是头一次松口,认他是弟弟呢。
弟弟怎么能离开哥哥,反正他还小,还可以再蹭两年。
暮色里,屠长蛮脚步匆匆。
他在查皮承明的圈子,忙得脚打后脑勺,头都大了。
皮承明是商人,来往接触的人太多,从牢里出来,瞧着最近最可疑的,大觉寺算一个,可查来查去,发现方向好像错了,这边没问题,反倒是往杨家找,一堆暧昧不清的。
比如他是商人,拿手本事是挣钱,也能帮别人挣钱,平时不算能跟杨家搭的上,但谁让杨家干着点不可说的活儿呢?他非官场中人,但他会办中间的事啊。
与其说皮承明和杨成玉是狐朋狗友,经常一起玩,实则他和家主杨成安的关系才更紧密,碰到有些事时,杨成安会让他去做,两边有交易往来,但很少见面,也不坐在一起吃喝联络感情,很多时候甚至只是信件来往……
从这个方向看,皮承明和杨成玉的来往就有点微妙了,比起狐朋狗友,更像是帮着带孩子,让杨成玉有个安全的玩乐环境,消磨时间经历,也不会浪费太多钱,在杨家允许范围内。
皮承明和杨府也有采买生意往来,虽说这部分庶务有杨成玉负责,但合账批银的都是杨成安的妻子,掌理中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