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晚餐点的一中食堂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簇人。
她们点了个热腾腾的砂锅饭,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暖呼呼地吃了起来。
砂锅烫得很,她们吃得很慢。
随着砂锅见底,食堂里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宋婵衣不动神色地观察着,一中是不强制穿校服的,但许多学生穿着一中统一定制的时髦小西服。
几簇人背着乐器,拿着琴谱架,一看就是刚去完乐队或上完音乐课。几簇人穿着合身的运动衫或瑜伽裤,像是刚进行了运动。还有几个人在食堂门口分发着社团的宣传单,一派欣欣景象。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学校,不时埋头苦背书的低沉气氛,不时压垮脊背的大量题库,反而是活泼的,多元的。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从容。
外向的,内敛的,文科的,理科的,艺术的,体育的,都可以在这里被容纳。
食堂的顶灯明亮,一群少年穿着鲜艳的红色球衣,身型长而挺拔,手上拎着篮球网和擦汗的毛巾,大刺刺地走向了打饭的窗口。
食堂阿姨对这群少年好像也是有着莫名偏爱的,他们人手端着一盘饭堆得像小山的餐盘,像风一样,刮了过来,坐在了窗边的长条桌上。
宋婵衣的心一滞,她偷偷地抬眼,看着这群高大少年在狼吞虎咽,像是饿极了。
从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她便一眼看清了,被搭着肩膀在中间意气风发的那个,是江行棹。
不巧,她抬眼偷看的那一瞬,江行棹也对视了她。
她迅速地低头,周身的血都升上了脸。
红艳艳的脸蛋在江行棹看来是气色好,她的头发今天扎成了马尾,修长白皙的脖子低低地垂着,有着少女最俏丽动人的气质,和那日在季宅时头发全拢在脑后显得温顺的样子很不一样。
却见那双翦水秋眸又望了过来,眸子里带着几分刚刚没有的笃定和勇敢。
眼波轻触处,若有情,似无意。